你。”
他哭得太惨,谢照洲也没说不用他接,他眼睫垂下去,侧脸白到发冷,拎起书包就往学校走,他迟到了一分钟,眼看校门已经关了,就将书包扔进去。
然后趁门卫不注意,撑墙一翻。
宁时雪在幼儿园没什么不适应,他带着点孱弱病气,长得很漂亮,脾气又很好,情绪稳定得像卡皮巴拉,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哭,还不挑食,就算是小朋友,都喜欢跟他玩。
老管家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但他站在教室外陪宁时雪上了两节课,就彻底放下心来。
等到放学,宁时雪才又哭了一鼻子。
幼儿园下课太早了,谢照洲都没放学,他不能去接大哥哥。
“咱们先去吃晚饭,”老管家弯下腰跟他商量,“晚上再去找哥哥好不好啊?”
宁时雪乖乖地点了点头,他是不会让人为难的,虽然他似懂非懂,但他从小就在孤儿院,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奶奶养他们好几l十个小孩子,又在贱民区这种地方,处境窘迫,很多事情没办法照顾到每个人。
他很习惯这种温柔又挣扎的眼神,也学会了主动放弃。
老管家牵住他的手,带他回家,晚上又按约定带他去戏班子接谢照洲。
宁时雪连着去了好几l天幼儿园,老管家给警方打电话,始终没有什么父母来接他,老管家有点动了收养宁时雪的心思。
他这辈子都没有孩子,其实很想要一个,但他迟疑的是,他年纪这么大,宁时雪才三岁,他注定不能陪宁时雪很久,万一他生个病
突然死了,宁时雪该怎么办?
谁来照顾他?
他现在还没养,只是想想都觉得牵肠挂肚,那是他的孩子啊。
这次家宴临近年底,而且廖青池的生日也要到了,廖燕婉跟廖青池的父女关系很僵硬,但每年她还是会去走个过场。
所以她跟谢父家宴结束就没走,准备等到年后,廖青池的六十大寿过了再走。
宁时雪晚上都不敢出去,那个阿姨看起来不喜欢他,还有那个比他大一点的小男孩,也总是追着吓唬他。
管家爷爷每天都很忙,他又怕黑,晚上不敢自己待着,他就躲在大哥哥的卧室里。
但他今晚忘记带他的小海獭,小海獭也很怕黑的,宁时雪探出个小脑袋。
他盯着黑黢黢的夜色,尽管走廊吊顶都是水晶灯,他还是有点害怕。
他鼓起勇气走出去,想去管家爷爷的房间,接他的小海獭。
但他才走到谢老爷子的书房门口,就发现谢寒舟在里面,手上还举着个水晶奖杯。
谢老爷子把谢遂跟谢照洲他们的奖杯都摆到了自己的书房,谢遂对长辈很恭敬,谢照洲又根本不在乎这些,随便他拿走。
谢寒舟手上的那个,是谢照洲去年在初中组化学竞赛上拿的奖杯。
宁时雪不知道什么是化学竞赛,但他知道奖杯是大哥哥的。
谢寒舟皱起脸,他觉得这些东西简直太碍眼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个二哥,爷爷的书房居然摆着这些。
他不敢直接摔,怕爷爷骂他,就想掰掉奖杯上的水晶球。
但他还没来得及掰,手上突然一空,奖杯被宁时雪抢走了,他的小脚丫在地上狂奔,背带裤后头的兔尾巴球球都晃出了残影。
“你站住!”谢寒舟懵了几l秒,反应过来顿时暴怒,跺了下脚就去追他。
宁时雪跑得很快,但他毕竟才三岁,根本跑不过谢寒舟,甚至还摔了一跤,他脸颊火辣辣的疼,蜷起身子将奖杯抱在怀里。
其实他也可以跟谢寒舟打架的,他在孤儿院经常跟大孩子打架。
但他能看得出老管家卑微的态度,就像他们惹了孤儿院投资人,总是奶奶挨骂,他就只是蜷起来抱住头,没有还手。
谢寒舟愤怒到极点,从来没人敢从他手里抢东西,何况宁时雪就是个小乞丐。
他抬腿就朝宁时雪踹过去。
谢照洲躺在卧室床上,宁时雪恰好摔到他卧室门口,他在黑暗中睁开眼,脚步很轻地走出去,谢寒舟根本没发现他。
谢寒舟还没踹到宁时雪,脸上就猛地挨了一拳,整个人摔在地上,血顿时从鼻腔和嘴里流出来,他被吓得大哭,“妈妈!”
廖燕婉听到动静就冲上楼,低头一看发现谢寒舟牙都掉了一颗。
“别哭啊,”她心疼得要命,抱住谢寒舟说,“让妈妈看看。”
谢寒舟嘴里缺牙,哭到口齿不清,指着谢照洲跟宁时雪说:“他们打我!”
廖燕婉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就去拖谢照洲的胳膊,谢遂及时赶过来,他拦住廖燕婉说:“妈,你先问问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回事,”廖燕婉皱起眉,“他就能把弟弟打成这样吗?!”
谢遂转过头,他瞥到宁时雪怀里的奖杯,其实就猜到发生了什么,谢寒舟哭得厉害,他劝廖燕婉说:“妈,我先开车带你们去医院。”
他比谢照洲大很多,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跟着谢老爷子在谢氏实习。
廖燕婉脸色仍然很难看,但又怕谢寒舟被这一拳打出个好歹,就赶紧带着他去穿衣服。
宁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