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骏打完一套拳法,身上微微出了一点汗,他拿起脖子旁边的毛巾擦汗,
“唉,现在不行了,我年轻的时候练上几个时辰,才会出汗,前些年在大队光顾着挣工分,耽误了练功。”
“你们的师兄也是我在大队胡乱收的,粮食多的时候肚子不饿了,就多练几天,青黄不接的时候为了保持体力又休息一段时间。”
“在这种情形下,教出来的弟子质量实在不怎么样,我接到通知,让我来当评委,我甚至没敢帮自己的徒弟要一个名额。”
云妮乐了,“师父,这云山刀的的归属问题堪忧,你师弟那边是在长期不间断地练习,你这里整得就像是武术业余爱好训练班,还是速成型的。”
“师父,我实话告诉你。”李红梅说,“我们这一边,只有云妮不可能会输,至于我和那两个师兄,就要靠运气了。”
宫远骏却很乐观,“你只要努力一点,还是行的,我本来就最看好你,常言道,一力降十会嘛。”
“走了。”云妮喊了一声李红梅,“咱们去吃黄心烤红薯。”
李红梅问宫远骏,“师父,你要不要去吃红薯?”
“不吃。”宫远骏挥挥手,“这个鬼东西,我吃了二十年了,烤的,蒸的,水煮的,生吃的,所有的红薯吃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不试过的。想当年,你们太师父还因为我们山门太穷对我说:小骏呐,年轻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没有钱而绝望。”
李红梅接过话头,“这话说得多好,莫欺少年穷,没毛病,一个老师傅谆谆教导年轻弟子,就该这么说。”
宫远骏却气哼哼地说了下去,“他没说完呐,他美美的吸了一口旱烟,才接着说,要知道,你以后没钱的日子还多着呢。”
“哈哈…”李红梅笑道,“这话也没有毛病,多有哲理,你这不就吃了半辈子的红薯?”
云妮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拿过一旁的背包,拿出自己给老爷子带了一盒土豆炖肉,“呐,师父,这是我给你带的,你留着慢慢吃。”
“土豆和肉?”宫远骏打开了一看,深感意外,“你们不是住小伍的家?既然是寄人篱下就不要挂念着我,自己吃饱就算了,怎么还要打包呢?没的让人笑话咱们得寸进尺。”
“宫主任,杨云妮是我妹子。”带着狗蛋来接云妮的伍再奇不满了,“什么时候又跟你成了咱们?她跟我才是咱们。”
被人当面抓包的宫远骏讪讪一笑,“她是我徒弟,一个徒弟半个儿女嘛。”
伍再奇却淡淡一笑,“而且,现在是我住在杨云妮的屋子里,那房子写的是她的名字。”
李红梅张大了嘴,“哇,小伍,这样你不是一间房子也没有了?”
“以后会有的。”伍再奇牵上狗蛋的手,“走,咱们去吃红薯。”
云妮也感到意外,“写我名字?万一我不在这里,你怎么能改过来?”
——我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过来了,你让我名字上带一套房子算是怎么回事?
“你不在这里?”伍再奇的声音急促了起来,“小妮,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云妮吓了一跳,“没有意思,我就随口这么一说,没有意思…”
伍再奇沉默了下来,一双幽深的眼神不时探究地望着云妮。
新九栋暂时只有黎景虎夫妻俩在住,空荡荡的楼道口,梁雨红和小彪在等他们,小彪在楼梯上不停地做着青蛙跳。
“红薯粉粉糯糯的,可好吃了。”小彪跳了几级楼梯,开始了对梁雨红的大轰炸,“就像是一块块肥肉。”
他瞥了一眼梁雨红,“红薯的果肉软软的,就像是肥肉一样,香软可口。”
——嗯?没有动静?
小彪决定再接再厉,“红薯的味道可真是香,就像是肥肉在油锅里翻滚…”
“这是两种味道,傻彪。”狗蛋上到了二楼了,“赶紧的,我肚子都饿了。”
“我也还没吃。”小彪继续跳青蛙,“我爸爸居然不会生煤炉的火,他整整搞到这时候,才把小煤球烧燃。”
“小彪,我们出来的时候,我还听见他对你妈妈说,糟糕,好像又熄了。”梁雨红坐在楼梯口,双手撑着下巴。
云妮一把拉起梁雨红,“走,我会升煤炉子的火。”
小彪不肯走,“蛋蛋,别去,我看见我爸爸生火的样子就恼火,我说让我来,他还不肯,我们在龙源都生了那么多次火,怎么到了他这里,我就变得什么也不会了?”
“唉,大人就是这样的了。”狗蛋也排着小彪坐了下来。
小彪忽然想起了什么,“蛋,那什么盈盈说我是三寸丁,怎么办?”
“这个嘛…”狗蛋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你本来就是三寸丁,咱们不怕她说啊。”
“啪!”
小彪愤怒地拍了狗蛋一下,“你这个叛徒,开学那天我们在饭堂说好的,如果跟她一个班的话,就要让
她‘呵呵’的!”
“说了吗?”狗蛋装傻,“没有说吧?”
小彪装出狗蛋说话的样子,“她最好不要跟我们同一个班,呵呵…”
“呵呵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开心快乐,笑呵呵。”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