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重重的一拳打了出去,水泥地板以可见的纹路龟裂开来。
李红梅站了起来,她把手藏到身后,朝一脸呆滞的伍再伟说,“看到了没有?别看你牛高马大,我一拳过去,你就像这块地板。”
“打人是犯法的。”伍再伟小声地争辩,“你这样,公安局会把你抓走。”
“也要你有胆去告我呀!”李红梅斜着眼睛打量他,“你要是敢去告我,我出来之后,就每天蹲在你学校门口守着你,见你一次打一次!”
“生命不息,守候不止!”
伍再伟打了一个冷颤,“疯子…”
他抬头看向堂屋方向,发现自己哥哥和一群人正端着碗,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
“大哥…”伍再伟跑了过去,“你怎么搞的,让这种女疯子住在你的房子里?我要回去告诉妈妈,说你
让人打我了。”
“谁说是我的房子?”伍再奇慢腾腾地扒了一口饭。
“怎么可能不是?”伍再伟脱口而出,“永前表哥说,看到你进出几次这里了,爸爸在家里骂你到什么破学校当老师,好好的人武部你都不待。”
“哦?”伍再奇又淡淡地应了一声。
撇撇嘴,伍再伟接着说,“我是来告诉你,姥姥说了,让妈妈把这套房子弄到手,让他们老覃家住进来,这样,永前表哥就有房子结婚,人家也不会嫌弃他是一个瘸子了。”
“这样啊?”伍再奇把碗里的牛肉放进嘴巴,“你报信有功,赏你吃一顿牛肉火锅,进来吧。”
伍再伟乐了,“我滴亲哥呐,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牛肉?”
——前世,你们谁的爱好和生日我不记在心里?可是,你们谁又曾经记得伍再奇喜欢什么?
伍再奇笑吟吟把一口饭扒拉进嘴,“姥姥想住这里,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切…”伍再伟给自己挟了一大块牛肉,
“我又不是傻子,房子是你的,它好歹还姓伍,要是给了表哥,就得姓覃了,永前表哥当我傻,他从我们家弄了多少东西了?我再不管管,连省府大院这套房子他们也不会放过。”
伍再奇意外地看了一眼伍再伟,这个弟弟一辈子浑浑噩噩,他又何曾在意过这些身外之物?现在看来,没有自己这个无私奉献的傻子让他们予取予求,二世祖也是会成长的。
伍再奇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对,小伟,你也长大了,要知道保护你自己的正当权利。”
“如果覃家生活落魄,衣食无着,我们作为外孙,自然应该帮助他们,可是,这些表哥表妹都已经参加了工作。”
“而我们家,就只有爸爸一个人领工资,你想想看,我们才是应该接受支助的一方,对不对?”
“对。”伍再伟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姥姥每次来,都说困难,每次都要带走家里的粮食瓜果,他
们真的是困难吗?”
“这个就要你自己仔细观察了。”伍再奇往椅背上一靠,“你回去之后,听到什么和看到什么,都放在心里,有什么话,找到了证据就对爸爸说。”
“你不回去了?”伍再伟问,“妈妈正等着你回去呢。”
“你告诉她,这房子是别人的,我刚刚去当兵回来没有几个月,哪里有钱买?”
伍再伟摸摸饱胀的肚皮,“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你一个穷当兵的,哪里就有钱买房子。”
暮色四合的时候,伍再奇把伍再伟送到了门口,他拍了拍弟弟,“好了,你回去吧,就说我现在忙着呐,没有空回去,平时我都在学校里住宿,你有事情找我就星期天来。”
伍再伟看了一眼葡萄架下的李红梅,又打了一个寒颤,“哥,那个婆娘好可怕,她就这么把地板打开裂了,你也不管管。”
“她急起来,连我都打。”伍再奇漫不经心地说,“你别惹她就行了。”
心有余悸的伍再伟急急忙忙走了,“我看,找遍我们国家上下五千年,可能都找不出这么凶的婆娘了。”
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伍再奇的唇畔带上了一丝笑容。
这个弟弟就是覃玉霞的命根子,要是自己的命根子从心底里厌恶自己,而飞黄腾达的丈夫也不要自己了,覃玉霞是不是还能端着架子命令自己做这样,做那样呢?
伍再奇双手插进口袋,倚在门口,目光悠远地望着对面人家的屋檐,那里有几只小鸟正在低徊盘旋,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度之后,倏然破空而去。
“再奇…”
正要把门关上的伍再奇听到了有人叫自己,他抬起了头,轻轻给来人的胸口拍了一记,“方寻,你回来了?”
蒙方寻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是,我回来了。”
“芳华姐姐,你也来了?走,咱们进去说话。”伍再奇笑着对蒙方寻说,“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能回
来呢。”
看到伍再奇把门口关上,蒙芳华微红的眼框终于滑下了眼泪,“小奇,我…我,真心要感谢你,是你救了我方寻,也救了我们一家人。”
伍再奇一把拉过走过来的梁日红,“芳华姐姐,哪里就有这么严重?而且,把方寻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