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成名的李红梅被云妮敲了敲头,“傻姑,人家在说你名不副实,你靠的是那雷霆一击进来的。”
“那就让它名副其实呗。”李红梅还是不在意,
“难道你不会耍刀?我认真学一段时间的刀法,谁还敢笑我?何况伟都煎出了这么漂亮的荷包蛋,还不允许李红梅耍出一套好刀法?”
“有道理。”她们身边坐下一个拿着大搪瓷碗的长者,五十多岁,山羊胡子,一件烫得笔直的中山装,正是监考她们的宫老师。
“老师好。”云妮和李红梅是好学生。
“我姓宫,宫殿的宫,我的名字是宫远骏。”长者试图扯出一个笑容,
“我听说女娃娃想学大刀?毛遂自荐一下哈,我是云山刀法的第五代传人,我们云山刀法,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学风十分浓厚,而且人才辈出。”
李红梅左右看了又看,“宫老师,你是在对我说话
吗?”
“哦?”云妮在脑海里迅速搜索了一下,她摇摇头,“宫老师,请恕我孤陋寡闻,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她的见闻来自伍再奇平时对她说的各种江湖轶事,还有她平时收集到的野记杂文,还真的没有关于云山刀的记载。
“你没有听到就对了。”宫老师一脸欣慰,“我最怕的就是你们说什么‘久仰大名’。”
李红梅脸黑了一下,“合着你打算给我挖个坑?我是打算说久仰大名来着,人家报上名号,为了表示有礼貌,不是要说这几句话才对?”
“我们云山刀法,每一代传人最多曾经有过五个人,你上哪里听说?对吧?”宫老师认真地向李红梅解释,“到第五代就只有二个了,一个是你师傅我,还有一个是你师叔。”
“师傅?”李红梅愕然,“宫老师,你的头转错方向了,杨云妮在那边,你对我说干什么?”
“我不要她。”宫老师嫌弃地说,“她娇怯怯地风
一吹就跑了,我还要费时间去找她。”
云妮闷笑,“是啊,你们的山门是不是在云山?那里听说常年刮大风?我是不怎么敢去。”
“…”李红梅的嘴大张,“宫老师,你的眼神这么差,我觉得你的功夫也不咋的,我不要跟你学刀法。”
宫老师急了,“嗳嗳,你这个女娃娃,怎么这样?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大的臂力,正是练习我们云山刀法的好苗子,你不答应,我上那儿找关门弟子?”
“合着你是在找有蛮力的傻大个?”李红梅脸更加黑了,“呐,那边有一个铜柱同学,他一身力气估计在学校少有匹敌。”
“他不灵活。”宫老师慢条斯理地打开自己那个像盆一样的饭盒,“不灵活怎么能练习我们云山刀法?这样吧,我就帮你留着这个名额,你想好了再答复我。”
“宫老师。”
他们身后忽然窜出了一个女孩,一张瓜子脸上小眼睛小鼻子,一头齐肩短发扎成了两把小刷子,云妮看
了一眼,是那个叫龙俊俏的。
龙俊俏坐到她们身边,双眼热切地看着宫老师,“老师,我可以做你的弟子,她们见识浅薄,根本就不知道云山刀法,可是我知道哇,宫老师,我愿意的。”
“你?”宫老师上下巡视了她一眼,“考试那天,你一套剑法使得绵柔无力,我们当场就打了一个否,后来,实在是学生不够了,才把你从后补里面挑了出来。”
“…”龙俊俏脸顿时黑了,“老师,我…你收下我,我会很认真学习的。”
“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勤奋就能补得上的。”宫老师开始吃他那一盆饭,“天赋这个东西,你摸不着看不见,但是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老师好。”狗蛋也打好了饭,他向宫老师问了好,一屁股就做到了云妮身边,“小姑姑,来,我给你打了红烧肉,好悬呐,到我的时候就剩最后一份了。”
“你自己吃,我有鸡蛋。”云妮漫不经心地摸了摸
狗蛋的头,“我蛋蛋真能干,就知道孝敬姑姑了。”
狗蛋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他把自己的大脑袋在云妮的掌心磨蹭了几下,“我小姑姑现在终于不用待在厨房里被火熏了。”
“哼…”龙俊俏终于忍不住了,“就算现在暂时不用,以后终究会回到厨房的,你们什么时候听说柴禾妞不用下厨房干活?”
“红梅姑。”狗蛋不动声色地瞍了龙俊俏一眼,“你告诉我,什么叫柴禾妞?”
“就是指在家里要干活,打柴,进厨房的农村女娃,这个词是带着一丝蔑视的意思。”李红梅认真地回答。
“这样啊?”狗蛋疑惑地说,“我姑姑干的这些不是广大劳动人民,无数贫下中农每天要干的事情,为什么有人要蔑视我们贫下中农?”
“这个就不清楚了。”李红梅慢悠悠地吃自己的饭,“有些反革命分子就喜欢蔑视贫下中农,地主老财们在解放前也是喜欢用轻蔑的口吻说起自己家里的佃农。”
“可是现在还是有人看不起我们又红又专的贫下中农。”狗蛋摇头叹息,“也不知道这种人是不是潜伏在我们革命队伍里的特务。”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龙俊俏的冷汗立刻从脊背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