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伍再奇和四海相互作伴回来了,云妮迎了上去:“你们怎么才回来?”
“出了什么事?”伍再奇察觉到她心里的抑郁:“还有三天才到除夕夜,我们回得并不晚,狗蛋妈又骂你了?”
“不是,等一下再说吧。”云妮转向四海:“你背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四海把肩膀上的袋子卸了下来:“米饼,今年国光饭店,统一发米饼做年货。”
“哇,米饼?”田桂花抱着杨妹妹过来了:“四海,给两个我尝尝,好久没有吃过了。”
四海一人发了一个:“尝尝,我们饭店自己做的。”
云妮拿过来,咬了一口:“陷多皮薄,口感细腻,看得出用料很讲究。”
“那是。”四海全程参与了制作:
“我告诉你们,糯米用水泡上一晚,第二天沥干水打成粉,芝麻花生炒香碾碎,还要准备些面粉,用模具压好,就可以上蒸笼了。”
田桂花咋舌:“用这么多好料子,怪道这么好吃。”
伍再奇却问,“国光饭堂决定改叫国光饭店了?害
得我们一下说饭堂,一下说饭店。”
“改了。”四海继续往外边拿饼,“我都看见文件了。”
“四海,你回来了?”杨双河背着双手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卢东桥,杨双河对四海说,“给我们两个,我尝尝。”
“这位是?”伍再奇望着刚从堂屋出来的卢东桥:“你好,我是伍再奇。”
伍再奇朝他伸出了右手,一米八的个子立刻流露出凛然俾倪的气势。
他一看杨家有个外人出现,立刻想到了云妮刚才流露出的愤懑,以他对云妮的了解,也只有这个人可能做出些让她不满的事情。
“你,你好。”卢东桥心头一凛,也伸出了右手:“我是卢东桥,是龙源煤矿的调度主任,跟着双河同志过来玩几天。”
“哦?”伍再奇微微一挑眉:“失敬,失敬。”
四海也转过头看过来,他一听说是双河带回来的,立刻和伍再奇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杨双河和颜悦色地说:“你们回来了,明天我们家就可以杀年猪了。”
四海更加慌了,他还是小时候见过杨双河有过这种表情,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云妮,云妮朝他无奈地耸耸肩。
“小伍叔叔,你回来了?”狗蛋从屋里蹦了出来:
“我爷爷说你们一回来,我就去喊覃辉叔公来帮我们家杀猪。”
“好。”伍再奇略一思索,交代狗蛋:“明天早上吧,下午你三婶正好也回来了。”
“你问过了?她们明天放假?”云妮问道,伍再奇点点头。
“哟,我四海也回来了?”李爱凤满脸笑容地从外面回来:“我今天出去买了些年货,小伍,路上辛苦了。”
卢东桥上前接过李爱凤手里的东西:“大娘,买了这么多东西?还有鞭炮?”
“嗯,今年收成不错,队里发的粮食多,我们家又养了两头猪。“李爱凤笑眯了眼睛:”算起来年景比往年强,买两挂鞭炮庆祝庆祝。”
伍再奇看着李爱凤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家里不像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云妮面色不虞?
这时,童淑英笑着走了过来:“最值得庆贺的是,妈,你找了一个好女婿。”
李爱凤更加开心了:“对,对,是该庆祝,四海,我早上去找李队长开介绍信,他说民政科的同志都下乡了,让我们年初二去,所以今天没能领到结婚证。”
“谁,谁,谁结婚?”四海结结巴巴地问。
“你妹子云霞!”李爱凤狠狠地拍了一把儿子:“让你结婚,你不肯,看,你妹妹都要出嫁了,你是想气死我?”
“嫁给谁?”四海兀自震惊:“她不是说要上学?我都跟她说好了,我挣钱供她上学,为什么忽然又说要结婚?”
“女娃大了不结婚干什么?”杨双河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难不成还想上大学?”
“是跟我结婚。”卢东桥朝四海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卢东桥,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我…我去问一下云霞。”四海没有理会卢东桥伸过来的手,他把一大袋米饼直接丢给他妈,径直去敲云霞的房门。
“他兄妹俩感情一直不错。”李爱凤对卢东桥解释:“你别见怪。”
“理解,理解。”卢东桥尴尬地把手收回。
“再奇哥,我帮你把东西拿进房里,你也回房休息一下吧。”云妮带走了伍再奇。
伍再奇原来一直和三湖住在同一个房间,三湖结婚了,他只有和四海挤在一起。
“房间太窄,放不下两张床,你们俩就凑合着住吧,反正也不住几天,再奇哥,你什么时候上班?”云妮絮絮叨叨地问着话。
看到不停说话的云妮,伍再奇一颗心似乎泡在温热的糖水里,酥酥的、甜甜的,洋溢着融融暖意,从胸
口一直散发到四肢百骸。
“咦,再奇哥,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云妮发现了他在走神,不由得凑近了他,仰起头,凝视他的一双眼睛:
“你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