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里的狗蛋,绘声绘色地把乔回花的事情说了一遍,李红梅拍了拍胸脯:
“我姐姐那是从虎口脱险呀,如果嫁到了这么一个家庭,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我当时只顾着调查乔回吕的人品,没想到他妈的人品也这么差。”
“收了人家这么多钱,还是自己的亲侄女,这样都敢虐待儿童,这样的人,己经不是人品差这几个字就能形容了。”云妮也摇头叹息。
“你们是不知道呀。”李红梅调整了一下坐姿,做出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
“上次我路过大礼堂,云妮,你记得吗?就是我带你去看我姐姐分配工作的那个礼堂,那个看门的大爷,就住我姑姑家附近。”
“我那天看到他,就跟他闲聊,他说我千红表姐,自从和乔回吕结婚之后,经常跑回娘家哭诉,说乔回吕和厂里的一个寡妇勾三搭四,还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没资格管他。”
云妮耸耸肩,“她明知那是个火坑,仍然这么义无反顾地跳进去,我们除了夸她一句好胆色,别无他法,才结婚一,二年,多的是还没有生小孩的,乔回吕连这个都能拿来说嘴?”
“哼,结婚那天他俩多得意呀,两个人在我姐姐面
前一唱一和,奚落我姐姐,说她是泥腿子找泥腿子,绝配!”李红梅撇撇嘴:
“看吧,知道错了没有?千红表姐还以为自己掉进福窝了呢!”
“就可惜了那个小女孩,摊上这种亲戚,还不如没有亲人了呢。”云霞也摇头说道。
“所以说,救人要量力而行,你舍了性命,现在是别人在用你生命换来的钱,还虐待你的娃,你们说悲催不悲催?”李红梅倒趁机教起大家来了。
“你这话有道理,救人要量力而行,可是,还有两句话,你们要记住。”云妮想起杨帆远对她说过的话,她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君子固然有所为,有所不为。”
“但是,我们的身体发肤,受于父母,在救人一命的同时,你要想想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做到,会不会让爱你的亲人痛不欲生?这是一点。”
“另外的一点是,平时就要努力加强对本身能力的积累,能力强大了,在关键的时候,你才能毫不犹豫地想救就能救。”
李红梅和两小听懂了后面这些,狗蛋点点头:
“是,小姑姑,我知道了,比如说,我如果平时不会游泳,看到有人落水我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一定要去找会游泳的人来救。”
“但是如果我在河里面,游得像鱼一样快的话,我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去救人了。”
云妮把手背负在身后,“对,就是这个意思,你们现在每天在练功,就是对自身能力的一种积累。”
“想当年,我才八岁,就亲眼目睹了再奇哥在班车上毫不犹豫地飞身擒贼。”
“那时候,是云月姐的家公韦队长在带队捉小贼,再奇哥从车上一跃而下,一个侧踢就把小贼撂倒,帅得不得了…”
“哈哈哈…”从她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大笑:“小妮,那个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
她们都回头,原来是伍再奇和杨三湖,两个人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背上各自背着一个包,身旁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军装的黎新华。
狗蛋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小伍叔,三湖叔。”
这一跳,他居然用上了罗尘步,身体轻轻地似一只飞燕,又像是一朵被风吹起的柳絮,飘飘然地即将落到杨三湖身上。
杨三湖经过这两年部队的锤炼,浑身的锐气外放有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这时候他看到狗蛋飘然而至,他“呵呵”一笑,伸出右手,准确无误地拎着他的领子,一个壮实的小牛牯就被他单手拎了起来。
“放手,放手…”狗蛋急了:“你们老是拎我的衣服,云霞姑要骂你!”
“干嘛要骂我?”三湖笑吟吟地把他提高,对着他的眼睛问。
“衣服坏了,云霞姑要补,她不骂你?难道骂我?”狗蛋嘻嘻一笑,伸出手把自己吊在三湖的手臂上。
“嚯,这小娃娃蹦得可真高!”黎新华惊奇地说:“小狗蛋,你还记得我吗?”
狗蛋歪着头,扑闪着眼睛:“这个叔叔我认识的,是村长李爷爷带到我们家。”
“对呀,我又来你们家做客,你欢不欢迎呀?”
“欢迎的,我叫我姑姑给你做好吃的。”狗蛋自从出生,有云妮罩着,基本上还没饿过肚子,他一直没有别的小娃娃身上会出现的护食。
“哟嚯,真是个大方的小宝宝。”黎新华赞了一个。
狗蛋从三湖手臂上强行挣扎滑落下来,然后仰头咧嘴一笑:“叔叔,我可不是小宝宝了,我上大班,是个男子汉了。”
“狗蛋,你长得可真快,你今年六岁?还是七岁?”伍再奇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个车匪。
他印象中的那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牛仔裤,留着许文强头型的大路霸,跟眼着这个虎头虎脑,活泼天真的小娃,无论如何也复叠不起来。
“再奇哥,你们为什么提前这么多天回来?还有七,八天才到元旦呢。”云妮欣喜地上前,想接过他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