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妮望着她泛红的眼眶,温声道:“没事,当时再奇哥觉得不妙,我们想法让船停在避风处,正好躲开了。”
李红燕强笑一声:“你们家今天那么忙,你还过来,有事吗?”
“红燕姐姐,今天晚上你带着红梅上我们家吃饭去,我家里烤羊肉串吃。”云妮急匆匆地交代:
“我还有事忙,先走了,吃饭的时间大约是六点,你要是有空闲的话,五点去搭把手也行,我五点的时候多半是在家的,你记着来啊。”
云妮回到家,伍再奇递给她一个带盖子的小木桶:
“小妮,你打开了酒坛子,把葡萄酒往这木桶里一倒就行了,起出来的酒坛子你洗洗干净,直接放在那里,别往回带了,明年我们还继续做呢。”
云妮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接着问:“狗蛋没在
家吧?让他看见我出门,又得哄上半天。”
“他出去了,不在家,我跟着你去,好打个掩护,你去飞龙山,我就在和平山山脚等你。”伍再奇觉得自己还是跟着去算了,过两天云妮去上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相见的日子了。
“好啊。”云妮随口应道:“走吧,不然回来该晚了。”
云妮坐在小九身上呼啸而去,呼啸而来,很快就拎着一只木桶出现在和平山脚。
伍再奇伸手接过小桶,打开一开,酒香浓郁,沁人心脾,他满意地点点头:
“这批葡萄酒做得不错,主要是我们选果很认真,没熟的都剔除出去了,山上的野葡萄就是好,都是太阳晒着自然熟的。”
“难道还有不是自然熟的葡萄?”云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嗯,有的,有些是在大棚里长大,然后打催熟剂催熟的,那种葡萄酿出来的酒颜色清浅,也不好喝。
”
——只不过那要再过二,三十年后才有了。伍再奇在心里默默地加了这么一句。
“这酒色有些浑浊,回去咱们找块纱布过滤一下吧。”云妮跟在伍再奇身后,顺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悄悄地塞到伍再奇后脖的衣领子上,然后悄无声息笑了。
伍再奇任由狗尾巴草在他脖子上晃荡,反正这后山很少人来,也不怕有人看见,他歪着头朝云妮微微一笑:“调皮!”然后向她伸出右手,黑曜石般的眼睛中似乎有星辰在闪烁。
云妮也歪着头朝他一笑,伸出左手拉上伍再奇的右手。
夕阳映射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回到家里,一切都己经准备就绪,覃辉一点都不满意:“羊肉性温,大补,最宜清炖,你们拿来做什么烧烤,太浪费食材了。”
田桂花也在一旁火上浇油:“就是,就是,你连覃
辉叔的话都不听?不清炖就做麻辣羊肉也行啊,烧什么烧,真是的。”
——这话说的,覃辉也横了她一眼:“都是些外行人!麻什么辣?”
“行了,行了,覃辉叔,你也别愤愤不平了,下次再逮一只,半只给你清炖,半只给她麻辣。”三湖没理这两货,太土鳖了,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没吃过烧烤的。
三湖指挥着乐不颠的四海从后院拿出冬天存下的炭,杨老太追着四海直打:“你这个败家子,这是我冬天烤火用的…”
“奶,这是我上山砍柴帮你烧成的炭,你不让我用,我下次可不帮你烧了!”四海站着不动,虎起脸来吓唬老太太。
“你这臭小子,什么都不行,啥啥都不会,比双河半条腿都不如,现在还学会了忤逆你奶,我让你爸捶死你!”老太太捶四海,反倒把自己的手捶痛,她气哼哼地撂出狠话,又想去找扫帚。
四海不惊不忙地试图和老太太讲道理:“奶,我就算让杨双河半条腿,他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怎么能说我不如他呢?”
“我又不是用了你的炭不还,等过几天天气凉了,我不还上山给你制炭去?”
“你这么骂我,我好难过的,以后难道你就指望双河孝顺你?就用不着我孝顺你了?”
杨老太气哼哼地把扫帚扔了:“我敢指望你们?你们一个二个的,能顾上自己那把嘴都不错了,你还想和我双河比?我双河现在已经是干部了,知道不?你这辈子骑上马都追不上!”
“好,好,我骑马都追不上,他那么能干,你跟他过去吧,我反正啥啥都不行,冬天我突然也会忘记怎么制炭的,你擎等着你的乖乖双河给你制吧。”四海放弃了以德服人,开始走无赖线路。
“我双河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种黑嘛嘛的烧炭工可不是他干的。”杨老太太得意地拍拍衣袖:
“人啊,就要看命,命不好,再挣扎也没用,命好
不用起早,有福自然来。”
“奶…”四海阴恻恻地说:“哦,你宣传封建迷信,你下次要是再让我逮住的话…哼哼哼…”
“兔崽子,四海你个兔崽子,我让你歪着头斜着眼说话,我让你威胁老娘,我让你不孝,我让你哼哼…”老太太又拿起扫帚,抡了过去。
四海扬声大笑,跳着躲开了老太太的扫帚,向前院跑去。
云妮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大院,打开木桶盖子,一院的葡萄酒味,王成强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