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庚午楼内,一处封闭的神圣擂台,苏乞年眼角微跳,这哪里是擂台,更像是一座大型体育场,八方看台上,在二十分钟前就开始陆陆续续上人,眼下赫然已经突破了十万人。 “这是由无上王者以虚空秩序之力结合空间技术,开创的虚空直播间,专利权在妖族鲲鹏一脉手中。”场内休息区,聂庚午为苏乞年讲解,“因为诸天之约,这种在诸族普及的专利,是不允许夹带私货与后门的,否则会被诸族共伐。” 苏乞年有些无言,新世纪的星空下,曾在公元二十一世纪兴盛一时的古老直播又复苏了,更被赋予了新的生命,那八方看台上并非是真人,而是一种进化的虚拟成像,但却如临其境,甚至可以模拟观者的修为与肉身感官,而因为虚空秩序之力与空间技术的结合,再差的看台位置,观中央擂台,也如在眼前。 更重要的是,在这神圣擂台,只要迸发的力量不超过铭刻虚空秩序之力的那位无上王者,观看直播的观众,就不会被对决的双方气机与力量所伤。 也就是说,只要购买的神圣擂台的专利权足够高,普通人想要安然无恙地观摩无上强者对决,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新世纪,星空下的修行者们,观念更加开放,生命进化的璀璨在于绽放,修行也不是闭门造车,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聂庚午笑道,“所以现在星空中有一句戏言,只要开得起价,想看诸族大帝摆擂,都有大势力敢组织。” “有志气。” 苏乞年颔首,还能说什么呢?这两百年,再次复苏的天地,天界重开之后,会不会变化有点大,过于离谱了。 但念及科学技术的进步,到了二十二世纪,有时候一年就是一代,再与生命进化的伟力缔结,效率的提升怕是以几何倍数增长,碰撞出如此离谱的火花,想来也是有认知基础的。 “银河角斗场,这几年神圣领域的入场资格,一直在念年手中。”聂庚午看擂台上的两道身影,不禁深吸一口气道,“最近十年,他是银河人族第一圣人,没有给你丢脸,这十年,活下来不容易,他一直想要追随你的脚步,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永远不会忘记万神之乡前那一战。” 苏乞年静默数息,认真道:“无论天地如何变化,我等体内流淌的,还是一样的血,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是看客,只是这诸天浩瀚,而今想要成为我的对手,也没有那么容易。” 哪怕一身气机不显,生命本质被永恒战血融入无尽虚无与混沌时空中,聂庚午也感到了一股难言的苍茫与悠远,这一刻的苏乞年虽然就在他身旁,却又好像相隔了漫长岁月,他似乎感受到了与星空一般的深邃。 这种观感,如果一定要有对比的话,那就是一百多年前,有幸被复苏的古天庭召唤,第一次站在南天门前时,那种无法言叙的冲击与震撼。 “乞年,你……现在到底臻至何境了?”聂庚午动容道。 相比于聂念年,他资质悟性并不算太好,但有苏乞年当年为他梳理体质,加上天地复苏,两百年过去,也勉强跻身圣境,即便如此,他根本看不透苏乞年分毫,按理说,只要同在神圣领域,要么身怀强大的敛息法,要么有无上器物遮掩,否则就算是圣人层次,他也该有一些朦胧的感知。 “应该比诸皇强一线。”苏乞年平静道。 聂庚午眸光一震:“比诸皇同龄时还要更强一线吗,难道你已经……” 哪怕心中已经有所猜测,聂庚午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因为当世复苏的诸皇有记载的,即便在天地未复的岁月,这个年岁,也已然跻身无上领域,甚至于……跻身帝境。 至于重开的天界,又是另一种成神法,而超脱之路,由蝉蜕期衍化而出,早已融入了天上凡间两大修行体系中。 “原来我还抱有一线幻想,现在看来,这银河角斗场,容不下乞年你了。”聂庚午感慨道。 星空广袤,银河不过一方星系,银河角斗场的上限也就在神圣领域,至于坐镇各大星座的诸族无上,在更大的星域,有着属于他们的无上角斗场。 苏乞年也没有刻意解释,倒是接下来在聂庚午的讲述中,对于这大大小小的角斗场,各种规则与秩序有所了解。 星空中,最普通的就是星系角斗场,最高承载神圣领域的角斗,往上就是星域角斗场,星天角斗场,想要进入更高层次的角斗场,唯有在下一层次的角斗场中,规定时间内完成十连斩,从而获得称号,其中的血腥与残酷,哪怕是观众都难以直视。 不错,眼前的神圣擂台,就是妖族鲲鹏一脉,仿照十大究极智慧生命开辟的角斗场研发出来的。 苏乞年看十里擂台上的聂念年与那抱着斑驳断剑的青年,在最初的星系角斗场,包括神圣领域在内,每一族,每一境,年轻一辈与老一辈两重角斗场,各自只能有一人入场。 所以聂念年不能避战,更要在神圣擂台上,方能得到角龙武院诸多高层认可,令银河年轻一辈诸圣心服。 八方看台上早已人声鼎沸,但十里擂台上的两人却似乎浑然不觉,两股神圣气机在虚空中碰撞,有刺亮的火花不断乍现,而空气连半点涟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