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在得知耿梨的经历之后,胤禛心中不免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但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提防和警惕。
胤禛之前在刑部的时候看过不少卷宗,知道不少在牢房里长时间关押过的犯人在出狱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尤其是那种长期被关在不见天日黑牢之中的,几乎没有一个不疯的。而耿梨的情况,比之他看到的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诡异的是,胤禛虽然她觉得耿梨的行为有些怪异疯癫,但是在他看来更多的是因为时代带来的隔阂,加上她是鬼魂的状态、仗着别人看不到她才肆无忌惮。
而她在变成耿氏之后,就循规蹈矩地多,也会积极地去适应这个时代的规则和礼数,看着和这个时代的人没什么差别,很是正常。
但是耿梨越是正常,胤禛越觉得有些心惊。
这让胤禛不由地想到自己看过的前朝的一个案例,一书生因为得罪了权贵被栽赃陷害打入了黑牢,直到十年后这个权贵后倒台他才沉冤得雪得以释放出狱。
而书生被放出来后的半年表现地一直都很正常,甚至还在一个员外家做西席先生谋生。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疯把员外一家十二口全部杀了,原因竟然只是因为觉得员外府上的小丫鬟洒扫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泼到他身上一些,让他想到了自己被关在黑牢中被人羞辱的场景,然后把小丫鬟杀了。
而杀了小丫鬟之后又觉得这可能是主人家授意这么做的,索性就把全府上下都杀了个干净。
耿梨现在的这种状态,就如同那刚被从黑牢中释放的书生一般,虽然表面看着正常,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爆发。
而且不同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耿梨拥有的是鬼神之力,一定她决定要杀人,整个京城都将生灵涂炭!
一想到这种可能,胤禛的心不由地沉重起来,表情也越发的凝重。
该怎么样,才能制约这个极度危险人物呢……
苏培盛还不知道胤禛一转念已经想到了这么多,虽然被骂了,但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是欠考虑了,连忙哈腰道:“是是是,是奴才考虑不周了,奴才这就去庄子上告诉董嬷嬷,让她把对格格的监视全都撤了……"
"不用了!"胤禛打断道,表情淡淡的,苏培盛一
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想问原因,就见胤禛从床上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替我更衣洗漱吧,今天我亲自过去一趟。"
贝勒府内院正房,福晋乌拉那拉氏正坐在靠窗的一张罗汉榻上,单手撑着额头,眉头微蹙,时不时地还往窗外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旁正在摆放碗筷的晚秋正见状,忍不住劝道: “福晋何必烦忧,昨晚的事福晋装作不知就是了,何必为宋氏出头?
宋氏这人一向心思重,福晋帮了她她也未必领福晋的情呢,说不定她觉得是福晋是在看她笑话呢?"
晚秋嘴里说的昨晚的事,自然就是胤胤禛气冲冲从宋氏屋里出来想这件事。
府中就这么大,想要遮掩也难,更何况当时胤禛被耿梨气得厉害,也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前脚胤禛刚去了书房,后脚乌拉那拉氏这么就收到消息了。
虽然很是诧异胤禛好端端地怎么发这么大火,但是乌拉那拉氏也知道这个时候胤禛正在气头上。加上天色已晚,就只好把这件事暂时搁下了,准备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问问情况。
乌拉那拉氏放下手臂,叹道: “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宋氏,而是为了爷。你想想,李氏有孕了,耿氏又被送到了庄子上,现在要是宋氏也被爷给厌弃了,那爷身边可就没了伺候的人的,这怎么能
成?
要是昨晚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劝劝爷揭过去算了,毕竟宋氏这些年也不容易。"
更重要的一点乌拉那拉氏没说,府里的妾室本就不多,要是全都不能伺候了,别人可不管这样那样的原因,只会觉得她这个福晋不贤惠、容不下人。
这要是传出去,不仅要被那些个妯娌取笑,就连宫里的德妃娘娘也会对她有所不满,她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晚秋笑嘻嘻道: “那岂不是正好,后院没了人,以后爷就只能歇在福晋这里了,正好大阿哥也大了,福晋也该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了。"
"你这个丫头,就知道浑说。"乌拉那拉氏脸色一红,忍不住白了晚秋一眼,没好气地笑骂道。"你有空在这里打趣我还不如去看看早膳来了没?别等爷来了早膳还没好,到时候又要惹气
了。"
“是
,福晋。”晚秋也不怕,笑着行了个礼准备去看早膳,只是还没等他出来,就看到小丫鬟喜鹊进来了。
看到喜鹊,乌拉那拉氏还以为是胤禛来了,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笑容,问道: “是不是爷来了?"说着就要起身迎接。
喜鹊的表情却有些怪,迟疑道: “福晋,爷没来,爷方才出去了。”
乌拉那拉氏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