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 刘教授闻到纪衍身上浓重的老虎油味,担心地问道,“怎么受伤了?”
“昨天去山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唉, 你这孩子,又跑去山上做什么,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刘教授嘴上虽然埋怨,眼里却满是欣慰, “要不今天歇歇吧, 身体要紧。”
“是啊, 纪衍, 你就听刘教授的, 歇一天, 你那活我们顺手帮你干了!”
“不碍事,我估计现在都已经消肿了!”纪衍拎拎手里的锄头, 开玩笑道, “多干点活还能锻炼身体呢!”
“呵呵, 那行吧, 周平,你们在外面记得搭把手。”
“您放心!”
出了知青站,周平坏心眼地戳了戳纪衍的腰窝。
“你干嘛呢!”
“我说纪衍, 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犟啊?”
“这不是有你们在吗, 我好歹也能混一天的工分。”
“哎哟, 我们纪同志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周平挥手招呼着一起上工的知青们, “冲他这句话, 今天大伙儿都给个面子,帮着搭把手啊!”
“行!等着!”
“干完手里的活就去找你们!”
一伙人笑笑闹闹走到了上工的地方后,便收敛了些,在老乡那儿领了器具开始干活。
纪衍和周平一组,他们今天上午得把场上的玉米粒都装袋入囤。
“你悠着点儿啊,在旁边站着给我把袋就行了。”
“放心,不逞强,我多少能做点儿。”纪衍笑了笑,他如今身体的恢复速度可不慢。
场上所有的玉米粒都装袋完毕后,周平站起身拍拍裤子,看到纪衍身旁的一堆,有些惊讶,“纪同志,你还真行!”
“快点入囤吧,瞧这天,像是要下雨。”
“嗬,还真是!那得赶紧了。”
用小推车来回运了十几次,两人才把场上的袋子都搬进了囤里,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看这天,下午估计也不用上工了,我们去生产队把工分记了吧。”
“行。”
生产队那已经有几个知青在排队了,看到他俩后,一个年轻活络的男知青取笑道,“莫不是看天色不好,来搬救兵了吧。”
“放心,等我们先把工分记上,一起去帮忙。”
“去你们的!我俩也是来记工分的。”
“你干完活了?”
“那可不!我们纪同志啊,身残志坚,干起活来麻利得很!”
“哎哟,这老虎油的效力不错嘛。”
“都别贫了,来,赶紧排队,记完了一起回去。今天下午不用出来了。”
“刚才已经说了啊?”
“对。”
记完工分后,大家伙有说有笑地往知青站走,路上还遇到了从养猪场回来的几个女知青。
周平和那个姓胡的年轻小伙子最先跟她们打了招呼,几个女知青也笑着挥了挥手。
“哎,周平同志,你们昨天那么晚来借老虎油,是谁受伤了啊?”
“喏,就他。”周平往纪衍的方向指了指,立刻引来几个女知青的询问。
“纪衍同志?他怎么了?”
“严重吗?要不今天再借你们涂点?”
“去山上的时候受的伤,不打紧,今天还能干活呢!不过,要是能再涂点老虎油,说不定好得更快,嘿嘿。”
“那行,一会儿回去就给你。”
“好嘞,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去啊!”周平朝女知青们挤挤眼睛,跑到了纪衍身边。
“哎,纪同志,你怎么就那么受女孩子欢迎呢?”周平上下瞅了两眼,咂嘴道,“和我也差不多嘛!大学老师和初中老师的区别这么大?”
“你干啥了?”
“我能干啥,女同志们关心你呗!一会儿她们把老虎油拿来你再涂点。”
“老虎油就那一瓶,省着点用吧。你看我今天干活的样子,瞧着虚弱吗?”
“那不就说明老虎油有用吗!今天再涂点,明天就全好。哎,我听胡同志说,村长那刚收到了一批城里寄过来的东西,不知道是谁家的。”
“你不觉得今年城里往这边送东西的次数很多吗?上面好像放宽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哎,会不会我们也快...?”
“有可能。”
“希望如此!”
回到知青站后,几个女知青便把老虎油送了过来,纪衍却死活不肯脱衣服,他身上的淤青差不多都消了,被人看见可不好解释。
“大家又不是没见过,你害啥羞呢,后背你自己能涂到啊?”
“我手长。”纪衍将几个男知青赶到院外,打开老虎油在屋里走了一圈,气味很快就散开了。
出去后免不了被嘲笑一番,但也总比被人当成怪物好。
凑合着吃了顿午饭后,暴雨就下来了。刘教授在屋里午睡,知青们就聚到另一间房,讨论农活琐事。
聊着聊着,话题就歪到了回城上。
“唉,也不知道还得在这村里熬多久。”
“我想家了。”
“坚持就是胜利啊同志们!我们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毛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