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不是来帮助我们的, 在他们眼里我们多曼人的命根本不是命!他们根本是在我们多曼人身上做人体.实验。”这个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 身着长裤衬衫, 一副现代国家年轻人的典型形象。
“这是巴里的死亡报告, 我们多曼的医院证明巴里根本不是死于多克病爆发,是他们!是联合国医疗支援小组杀了巴里,杀了我们的同胞!”
年轻人说得很大声,巴里的母亲和妹妹站在他身边, 母亲低着头紧紧牵着小女孩的手, 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在她们身后的, 还有一大群小镇镇民。
“我也是一个多克病患者,我知道从患病的一刹那开始,我就在等待死亡的到来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生命是低贱的,人人平等, 我们的生命需要被尊重!”
年轻人的话语很有煽动力,随着他的话语,这些小镇镇民空洞的眼神里慢慢出现了愤怒的情绪。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再接再厉。
“孟麦东里的那群人绝对不会因为我们得罪联合国,得罪联合国后面的西方国家。所以我们要自己站出来, 为巴里为我们的同胞,也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孟麦东是多曼的政治中心,代指多曼如今的政.府。
“请给出解释!”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吼了一声。
“请给出解释!”随即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声音越来越大,震得临时医院的复合板都有些颤动。
一众医护人员面色大变,卡奇医生黑沉着脸, 在医院走廊上来回踱步。
“哦,上帝。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他们是要包围医院吗?”眼看年轻人带着镇民将不大的临时医院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卡奇医生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了。
做实验最重要的就是安静。动静这么大,李铮自然不会呆在实验室里,他皱着眉头走出来。
“李,怎么办,他们包围了医院?”卡奇见到李铮,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迎了上去。
耳边传来阵阵“要解释”的口号声,李铮面色冷凝,“既然他们要解释,就给他们一个解释。这说到底也算是个医疗事故,该负责我们负责就是。”
巴里手术是成功的,术后他挣脱呼吸机,医护人员没有及时发现导致其死亡。这应该算术后护理不当,医院该负一定程度的责任。
卡奇医生脸上晦暗不明。若是承认了医院的过错,这不可避免地将在他履历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污点。
“难道你想要他们涌进医院,问你讨说法?”李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卡奇闻言,脸一下子成了猪肝色。涌进来?这当然不行,他们可都是病毒携带者,万一一个处理不好,卡奇打了个哆嗦。
“好,我没意见。我个人可以支付一部分的赔偿款。”他咬牙说道。
李铮点点头,转过头对一个年轻医生说道:“让他们的代表进来谈谈。”
年轻医生连忙点头,小跑着向医院门口而去。
不多时,那年轻男子带着巴里母亲、妹妹,还有两个镇民进来。
年轻男子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随即落在了卡奇的身上,“卡奇医生,您好。”说着,他张开了手臂。
卡奇站在原地没有动,年轻人面上露出一丝好似受伤的表情,“听说拥抱是西方人见面时候的普通礼仪,难道是因为我是多克病毒携带者,所以不和我拥抱?”
年轻男子身后的两个镇民面上明显闪过一丝愤怒。看向一众医护人员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
李铮皱眉,他真想开口,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
是梁哲。
梁哲跟着李铮从实验室出来后,就一直没有开口。
李铮疑惑地转过头去,梁哲对他摇摇头,轻声在其耳边说道:“这件事有蹊跷,那个年轻人……不简单。”
梁哲在某些事上有着一种天生的灵敏感,他从那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只有在香江那些浸淫官场许久的政客身上才感受过。
李铮闻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不是蠢人,被梁哲一提醒自然察觉到不对。
这年轻人似乎在不断挑拨两方的关系。不对,是在单方面引发小镇镇民对医疗小组的不满。但这对他会有什么好处呢?李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位先生,您想多了。我是美国人,我们美国人只有在与好友见面的时候才会互相拥抱对方,我们初次见面,应该还算不上好友。”卡奇医生作为全美知名的医生,自然不会是个草包。
他侃侃而谈,“对于巴里的死亡,我感到十分遗憾。夫人,相信您知道巴里送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多克病毒已经侵蚀了他的呼吸道。按照国际上的权威数据,多克病毒爆发后如果不做任何抢救措施,病人最多活不过两个星期。我们给巴里做了呼吸道外絮肉清理。”
说到这里,卡奇医生停顿了一下,他不由将目光看向李铮。
李铮对他点点头。
卡奇医生苦笑,继续道:“手术很顺利,如果恢复良好,他至少能延续两年的生命。说来我们得负一定的责任,我们在手术前并没有了解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