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亲哥哥,还有苗彩霞同志,小辈打架,你做长辈的应该劝解,而不是也跟着打,还只打儿媳妇,你这不是歧视欺负妇女同志吗。”
“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下去了,叶升同志和苗彩霞同志从明天起,每人负责清洁半个月的公厕,若是再出现此类的情况,那就不是打扫半个月厕所的事儿了,尤其是叶升同志,我们街道办是可以将你的表现通报轧钢厂的。”
叶大妈脸色难看,但也没说什么。
叶升却直接站起身来,瞪圆了眼睛:“早上是我先动的手,但如果不是老二打上我房子的主意,我也不会动手。”
“你哪来的房子?”秦桂芬直接道。
“就我爸妈现在住的耳房,之前就说好了要留给我的,我结了婚就搬进去,大哥一直知道这事儿,结果今天早上要拿工作换房子,那工作给老四又不给我,凭什么换我的房子,我一时气不过就动手了,这事儿不能全赖我吧,大哥要是不动歪脑筋,我至于打他吗。”叶升撸了撸袖子,“我话还放这儿了,谁要打我房子的主意,我下次也绝不留情。”
秦桂芳不跟着混不吝的纠缠,而是问一大爷:“你们家这是分家了?所以把耳房分给了叶升?”
“不是,没分家。”叶老头解释道,“老三工作不好,那会儿为了安慰孩子,所以就把耳房许给老三了。”
老三没能通过厂里的考试,又等不到街道安排的工作,他托人才给安排了个临时工,不能转正不说,还是烧锅炉的,又脏又辛苦。
他既心疼孩子,也遭不住老二的闹腾劲儿。
听见这个回答,秦桂芳并不觉得诧异,她当了十几年的街道办主任,什么样的家庭情况没见过,偏心的父母比比皆是,叶老头这都不是最严重的。
“你是咱们院儿的一大爷,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呢,你当父母怎么能偏心呢,耳房许给老三,那老二和老四怎么办?没分家提前先把一部分家产给了老三,这是打算将来让老三养老吗?”
“那肯定不是,老人一般不都跟着长子吗,我们两口子不搞特殊,将来肯定还是跟着老二。”叶老头赶紧解释道,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家老二,他一回家老婆子就跟他说了,早上的事儿把老二惹急眼了。
“叶晋的工作是自己考来的,你让他把工作让给叶八,把旁边的耳房许给叶升,然后还让叶晋给你们两口子养老,老叶呀,哪有你这么欺负老实人的,我都看不过去了。”
叶老头两侧的脸颊发烫,解释道:“瞧您说的,我怎么会欺负自己的儿子,将来分家,家产的大头肯定会给负责养老的儿子。”
老二不会吃亏的,这间正房将来就是老二的,这些年他们老两口攒下来的钱将来大部分也归老二,这样算起来,老二吃的都是小亏,占的是大便宜。
既然已经注定老二占大便宜了,另外两个也是他的儿子,他总要安排妥当。
老三这臭脾气、这坏名声,有间房子才好说亲,老三倒霉赶在这个档口上了,没工作就得下乡,老三没结婚,工作不能让,否则下乡的就是老三了,他和老二都有工作,可他是7级钳工,工资比老二多五六十,如果现在就让老四接他的班,一家人的日子还怎么过,所以只有老二的工作能让。
“我来的第二件事儿就是为了叶晋的工作,这是孩子自己考上的,不是接的父母的班,谁也没权利让他把自己的工作让出来,我不管你们将来家产怎么分、谁养老,只要叶晋不愿意,就绝不能逼迫。我只听说过孩子接父母班的,还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弟弟非要顶替哥哥工作的,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家当笑话听。”
做了这么多年的街坊邻居,秦桂芳清楚老叶头是个要面子的讲究人,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妨碍再撂个狠话:
“如果再出现像今天早上这样恶劣的打架事件,如果还有人逼迫叶晋同志把自己的工作让出来,我该批评的批评,该通报的通报,你们也知道我那儿还有一间空房,他们小两口要是想搬,到时候我随时欢迎。”
叶大妈猛地抬起头:“哪有您这样的,要抢孩……”
未说完的半句话,在老头子的怒视下咽了回去,但这口气可咽不下去,秦桂芳前脚刚出门,后脚便小声嚷嚷道:“自己没儿子,跑我这儿抢儿子来了。”
叶晋和张茵两口子都出去送秦主任了,叶老头也去了,屋里除了叶大妈,只有老三、老四两个儿子。
叶老三满脸的戾气:“秦主任这么喜欢二哥,那就让二哥他们搬出去住呗,不住白不住,正好咱们家还能宽松点。”
“你可消停点儿吧,那房子是白住的吗,秦桂芳的房子空多久了,从前也不是没人想租,但秦桂芳宁肯房子空着也不肯租出去换钱,如今怎么就愿意让老二两口子住进去了,你用脑子想想,她缺的是那仨瓜俩枣的房租钱吗,她缺的是养老的人。”叶大妈气冲冲的道。
这是跟她抢儿子来了,抢的还是能养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