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殷小芝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抱着枕头,手边放着酒杯,她念着诗,眼神凝望着窗外,只是一滴泪水从她的脸颊边滑落。
冯惠担忧地看着她,作为大学同学,她还头一回见到一向乐观坚强的殷小芝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不由有些心疼地说,“哎呀……都一个多月了,你们还没和好吗?多大点事儿啊,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呢?”
“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来找我了,我以为这几天他会来的,准备了好多话要跟他说,但他昨天没有来,今天也没有来,明天也不会来了……”殷小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都说男子多薄情,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变了心……”
冯惠安慰她说,“别胡思乱想了,谁让你之前几次给他脸色看,那人家心里也堵啊。”
“那是因为他没有跟我道歉,以前他都会道歉的,不管是谁对谁错。”殷小芝忽然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冯惠,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后悔与虞梦婉退婚了?”
冯惠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魔怔了,咱们出来逛街的时候,我也见过傅少泽几回,他那么一个时髦洋派的人,怎么会看上一个旧式妇女?而且那个未婚妻都回老家了,人家吵架一时口不择言而已,你还当了真。”
殷小芝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开,却还是道,“哪有什么口不择言?都是早就在心里转过了的念头,只有这种时候才脱口而出而已。”
冯惠拿纸给她擦擦脸,“好啦!别钻牛角尖了……你是不知道,最近外头局势乱的很,傅少泽一个人估计也不轻松,能抽出空来陪你都已经很难得了,这种时候你不体谅他,反倒还故意耍性子拿乔,他能不生气么?”
殷小芝不依,“哪里是我拿乔,那天他的确去见了那个孟芳琼,他亲口承认了,明明是他有错在先……”
“我的姑奶奶,你是真被傅少泽给宠得没边了,不过也是他活该,什么事都顺着你,弄成现在,稍有些不如意,就要使性子。”冯惠托着腮叹气,“你也不想想,按照傅少泽的身家,你们能在一起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殷小芝神色黯然,半晌后,默默又去摸酒杯。
“别喝了啊,你想醉死不成。”冯惠连忙去拦。
“没事,我没有醉。”殷小芝撇开她的手,自顾自地斟酒。
闻言,冯惠也不再拦她,抱着手臂哼哼,“我看,你就是想喝多了借酒撒泼让傅少泽来看你吧?”
殷小芝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些发红,“你胡说。”
“啧啧,醉过方知情浓啊……”
“你还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回家了。”冯惠笑着站起身告辞,想了想,又轻声说,“说真的啊,你要是真的想把这篇翻过去,就去给傅少泽打个电话。既然人家心里起了芥蒂,这种时候你也得放下身段,递个台阶给他下,不然时间一长,心真寒了。”
冯惠离开后,殷小芝犹豫了片刻,终于起身下楼。
……
晚上十点钟,傅少泽回到家里了。
这是个细雨缠绵的晚上,乌云散淡,漆黑夜空中唯有一轮明月寂寥地发着光。
傅公馆里的电灯全都关熄了,傅少泽打开房门时也没有开灯,只是重重地将自己扔到床上,头闷在枕头里。
外头,隐约有电话铃声响起。
片刻后,门外有人敲了敲门,说,“少爷,殷小姐那边通了电话过来,说是有些失眠,想找您说说话。”
傅少泽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殷小芝心思敏感纤细,爱睡前读书,常常失眠,以前傅少泽让她一失眠便打电话给他,自个儿陪着聊天解闷,不让她一人苦熬这漫漫长夜。
若是平时,殷小芝来电,傅少泽哪怕是好梦正酣,也会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接听,有时说着说着到了早上,索性买了早餐去霞飞路与她一起吃,这一度被殷小芝认为是两人在一起最浪漫的事。
傅少泽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去见殷小芝了,按照往常他应该按捺不住去找她了才对,之前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可是最近这几天因为虞梦婉的缘故,他竟将这些事全都抛到脑后了。
现在想起来,之前的不欢而散,这一个月的煎熬,还有那些让他饱受困扰的情绪好像已经很遥远了。
“回去霞飞路找你的小女友,别在我的身上花功夫了”……
他耳边没由来地响起了那句话……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以为他还对她余情未了吧?这怎么可能,他不过是出于对于青梅竹马的关心、痛心、以及愧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误入歧途,他……
他……不能否认的是,此时此刻占据了他全部思绪的人,不是殷小芝。
门外的人久久得不到回答,“少爷……那这电话……”
傅少泽沉默了一会儿,“就说我睡下了。”
……
漫长的夜还在继续。
黑暗的卧室中,咔哒一声,门锁被拧开了。
白茜羽从睡梦中惊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张带着刺鼻味道的毛巾罩了下来,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