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小院厨房。
灶膛中的火光,映着刘璃的眼泪晶莹剔透。她能想象的到,父亲当时的处境是何等的险恶。但他从来没在家信中透露一丁点儿……
柴禾烧裂的噼啪声,将她从失神中唤回。
“能告诉我,是什么秘密么?”刘璃擦擦泪,轻声问道。
“还不知道。”朱桢叹气道:“但从熊启泰的反映看,应该是了不得的大秘密。”
“我父亲和他们斗争到最后一刻,对么?”刘璃又问道。
“对。”朱桢点点头,将掌握的情况简单讲给刘璃,末了沉声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大师兄是为国为民,壮烈捐躯的。”
“嗯。”刘璃重重点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用鼻子深深吸气道:“后面办案带上我吧。父亲的敌人还在那里,我要替他继续战斗。”
她的目光无比坚决,让朱桢无法拒绝。
“好。”他点头道:“我们一起给大师兄报仇。”
“嗯,小师叔最好了。”刘璃破涕为笑,然后惊呼一声道:“哎呀,锅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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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开会时,朱桢果然叫上刘璃一起。
“情况大家都了解了,也寻思好一阵子。”他看着大舅和罗贯中,沉声问道:“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殿下,亮明身份吧。”他大舅忧心忡忡道:“那熊启泰胆敢杀害钦差,说明他已经丧心病狂,没有他不敢杀的人了。
“而且刘孔那杀才既然是叛徒,肯定把殿下的身份透露给他了。现在马经历也失踪了,弄不好他会狗急跳墙的!”
“他跳个屁!”朱桢冷笑一声道:“知道本王身份的可不只他一个,还有个曾泰呢。难道他以为可以故技重施,像对付我大师兄那样,无声无息灭了本王?做梦去吧!”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是小心为上。”胡泉坚持道。
“话虽如此,但这时候明牌,确实有点可惜。”罗贯中推了推眼镜,身为一名小说家,他无法忍受故事到一半,忽然机械降神……那是一种不高明的说书技巧,因为它破坏了故事的内在逻辑,是只有三流小说家,才会采用的迂拙的情节计策。
好吧,说的有点多,总之罗老师是希望老六,能继续用现在的角色,把这场戏唱完的。当然他也不是为了坑老六,还是在积极出谋划策的。
“这场戏还不够大,戏剧冲突还不够激烈。我们可以利用那刘孔做点文章,把这场戏推到最高潮,然后殿下再亮明身份,粉墨登场,效果岂不更佳?”
“罗老师,粉墨登场不是好词儿。”刘璃小声提醒道。
“哦,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呢,哈哈。”罗贯中讪讪一笑,心说坏了,以后没法暗戳戳讽刺半文盲了。赶忙岔开话题道:
“而且,如果我们现在收网,可能永远不知道,那个大秘密到底是什么了。”
“这倒是……”朱桢点点头,他们已经从隔壁茶楼的包打听那里,得知了那位给大师兄包袱的提控案牍官庞义,在正月初,被派往赣南公干途中遭遇山匪,已经殉职了。
“此外,仅凭一人的口供,便把一省布政使抓起来,实在不太牢靠。何况还有沈立本这个钦差在,殿下也不能为所欲为……那熊启泰还不是想怎么扯就怎么扯?都没法证实他的口供。万一将来把他解送京城时再翻供,殿下的脸都要丢光了。”
“有道理。”老六终于被说服了,重重点头道:“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他上门,只要他派兵来抓我,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平叛了吧?”
“是……”众人这个汗啊,殿下就是念念不忘平叛。
“另外,还是要设法找找那个侍卫的。”老六又不抱多大希望道:“万一找到了呢,事情不就有转机了?”
“嗯,我明天就派人找蛤蟆街上的包打听买消息,”胡泉点头道。
“还有二舅那个姘……呃,阿芳。二舅这都操劳几天了,也该让她出出力了吧?”老六又道。
“明白。”胡泉苦笑道:“那边我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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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间,钦差行辕。丝竹悠悠,活色生香。
沈立本正在数位绝色佳人的侍奉下,一边享用奢侈的晚宴,一边欣赏着美人吹箫。
席间笑言宴宴,此吹洞箫,彼度妙曲,万籁皆寂,游鱼出听,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但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副画卷的和谐,沈立本不悦皱眉,看清进来的是熊启泰之后,才忍下没有发作。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大人,不好了,我有三个人被曾泰那厮抓了。”熊启泰低声道。
“是那天在曹参政家的官员?”沈立本体会不到熊启泰的心情,还慢条斯理问道。
“是,但他已经同意让我讯问了。卑职把他们带回去,连夜问完了话,就放他们回去了。”熊启泰气急败坏道:
“谁承想,曾泰那个阴险的家伙,居然以结案签押为由,把他们诳回了按察司,并悍然在签押房,抓了那三个人。
“更无耻的是,他让他们依次从前门进签押房,从后门离开,结果其余人毫无察觉,都不知道他们仨已经被抓了!
“直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