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听到砸门声,老六大喜道:“南昌城的治安这么差了吗?”
“殿下别高兴太早,这是布政司衙门里,不至于有歹人作乱。”他大舅无语道。
刘璟便让刘孔去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小声问胡泉道:“殿下刚才高兴个什么劲?”
“因为殿下不喜欢查案,喜欢平叛。”还是大舅了解外甥。
“没错,平叛多好啊,可以先把人一股脑都抓起来,想怎么料理,就怎么料理。”老六不无遗憾道:“办案,还得按部就班、拖泥带水,让人不快。”
“好吧……”刘璟咽口唾沫,心说爹亦师亦友的爱徒,就是这种操行吗?
这时,刘孟脸色发白的进来,回禀道:“殿,殿下,二爷,外头是来拿人的按察司官差。”
“拿谁啊?”老六粗着嗓子问道。
“拿小人和刘孔,说所有涉案的人员都得到按察司接受复审。”刘孟惊魂稍定道:“方才刘孔一开门,就被他们拿下了。要不是殿下的护卫拦下他们,连小人也要一并被捉了。”
“狗日的钦差是这么办案的吗?”老六闻言粗眉一拧道:“不去找嫌疑人,一上来先把苦主家属抓起来?”
“估计是昨天,我没给沈立本面子,还骂了熊启泰的缘故。”刘璟叹口气道:“他们在报复呢。”
“我二师兄骂姓熊的两句是瞧得起他,还用给什么立本面子?以为他也姓赵吗?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老六勃然大怒道:
“让他们来啊,把本王一起抓起来!我看他们怎么收场!”
“不至于,不至于。”大舅忙安抚老六道:“皇上的旨意是让殿下微服私访,咱们还没查到跟熊启泰有关联呢。这时候亮明身份只能是曾泰背锅,牵连不到他头上,更没沈立本什么事。”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本王的脸往哪搁?!”老六怒道:“老头子的任务重要,还是本王的脸面重要?”
“都重要,都重要。”大舅这个汗呀,苦劝道:“可是现在明牌,只会让他们不敢动弹,再想查明案情,就难了。”
顿一下,他使出杀手锏道:“那样别人会笑话殿下,只会仗着身份耍威风,没有真本事的……”
“呃……”老六一时语塞,心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杀鸡焉用牛刀?用不着我小师叔出手!”这时,刘璃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女扮男装的小侄女从灵堂中走出来,俏生生道:“再说我们诚意伯府虽然不是什么高门望族,但还不至于沦落到,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说着,她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一张黄纸给刘孟,然后低声吩咐几句。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刘孟一扫惊恐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傲气,胸脯挺得高高的,昂首阔步而去。
老六和大舅都看呆了,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还有这一手。俩人赶忙好奇的跟在后头,看那刘孟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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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刘孟,雄赳赳气昂昂,复又来到前院,对互相推搡、乱成一团的两方人马大喝道:“都住手!”
“小子你还敢出来?把他给我拿下!”按察司的捕头,已经被这些刁民弄得心头火起。一看到刘孟回来,登时火冒三丈。
“是!”捕快们就要一拥而上,护卫们刚要阻拦,却见刘孟高高举起手中一物,尖声叫道:“尔等可认得此物?!”
老六和大舅只见那是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纸,上头用朱砂写着符箓。
熊猫更是一脸懵逼,心说难道跑错片场了?怎么从历史剧跳到仙侠了?
那些江西按察司的官差,却神情凝重起来,捕头仔细端详那符纸,试探问道:“天师符?”
“没错!”刘孟便得意道:“这正是正一道张天师,赠予我家二爷的护身符,你们不服,就尽管放马过来!”
“啊……”按察司捕快们闻言竟纷纷后退,仿佛靠得近了,会被那符伤到一般。
传承千载、总领天下道教的正一道道场,就在江西龙虎山,距离南昌不过两三百里。在这里,道教的氛围异常浓厚,正一道的权力之大,影响之深,超乎想象。
所有江西人,都是从小听着张天师的威名长大的,听刘孟说他手里拿的是张天师亲授符箓,哪个不胆颤?
“真的假的?”但堂堂一省总捕头又不是被吓大的,哪能他说啥信啥。
“蠢货,难道伱不知道,张天师是我们诚意伯的侄女婿吗?!”刘孟便理直气壮道:“别说一道符了,过两天他还会亲自来给我们大爷做法事呢!”
“哎呀……”捕头倒吸口冷气,猛然想起这茬——十年前,本代天师张九阳,迎娶了大名鼎鼎刘伯温的侄女,当时婚礼办得异常隆重,南昌城的文武悉数都去龙虎山道贺了呢。
一想到自己说话间,竟同时招惹了当今天下两大神仙,那捕头登时魂不附体,竟吓的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口中连称:“小人有罪,求天师饶恕。”
捕快们见状也有样学样,跟着一起下跪磕头,求饶不迭。
“哼,要不是我家正在办丧事,非得要你们狗命!”刘孟恨恨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