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老四就带着工具来了。 到了值班室和卢昌华打了招呼,两人一起往北走。 北边水库的大坝与主坝相距近500米,四车红砖就卸在了这儿。 “师傅,就在这一片,你选个位置。” 赵老四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 当初做水闸的时候,还是他灌的混凝土呢。 其实他对这片很熟悉。 赵老四指着大坝西侧三十几米外的地方说道:“那儿就不错。” “嗯,不错,地势高,和水面也有一定的距离。” 卢昌华和赵老四走上了这块小高地。 看了看问道:“需要推平吗?” “能推平当然好。” “行,我去找车。” 卢昌华回到值班室,跨上摩托就往机务队跑。 他依然要去找李振国。 机务队这几天都在忙着检修播种机。 四月中旬就要播种小麦了。 见卢昌华突突突的来了,李振国在办公室里就是一笑,这小子又有啥事?! “队长,队长,救急救急!” 卢昌华直接闯进了李振国的办公室。 “咋的啦?啥事?” 见卢昌华这么急,把李振国吓了一跳。 “把老林的车派给我呗。” “干啥?” “两件事需要他干。一是平整一下地基,二一个是帮我把菜园东边那块荒地翻一下,行不?” “正忙着检修呢。” “该检修检修呗,我用他的车,又不用他的人。” “咋?你自己干?” “啊,你们太忙我就自己上呗。” “拉倒吧,你再把车弄坏了,耽误春播。” 李振国沉吟了一下,“让他给你干两天吧,够了吗?” “这就看他的了。” 李振国在拖拉机的停放场里,找到了林师傅。 把工作安排了一下。 卢昌华也跟着去了。 他没说啥话,先把烟递上去。 待李振国交代完了,他这才对林师傅说道:“林师傅,不为难吧?” “那为难啥啊?就几天的活。” 他点着了香烟,美美的吸了几口,这才问道:“小卢啊,别人家都琢磨买牛呢,你不买几头?” “我?暂时不买。” “为啥啊?” “精力有限,先把手头的事做好。” “也是,水库这边投入这么大,不能两头不着调啊!” “走呗,把大犁挂上,铲子也带着,俩活呢。” “别急,我先加个油,荒地有多少啊?” “十来亩吧,你进去转上两圈就完事了。” “倒也是。” 林师傅发动了拖拉机,先去油库加满了柴油,这才返回来挂载推土铲和大犁。 卢昌华先骑着摩托走了。 他到了值班室半个小时吧,拖拉机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 林师傅先把大犁卸在了值班室的路边,然后就在赵老四的招呼下往北去了。 一路泥泞,拖拉机链轨把稀泥都甩在了路边,轧出了坚硬的冻土层。 来到了指定地点。 赵老四让林师傅把这个小高坡推平整。 此时的地面,上面一层是稀泥,下面是冻土,拖拉机喷吐着黑烟,发动机发出低沉的怒吼。 铁铲子刮着冻土卡卡直响,地面被推出一熘的白印。 没办法,林师傅从其他的地方推来浮土,把坑洼处填平。 尽力的推出了四五百平方的一块平地。 “怎么样?行了吧?” 赵老四看看,点点头,“行了。” 林师傅这才来到值班室,把推土铲卸掉,在屁股后面挂上大犁。 根据卢昌华的指挥,一头扎进了荒地里。 大犁深度设定为30公分。 可一进去,大犁就在表面上跑了。 犁刀只能吃进去十几公分,下面都是冻土,根本就吃不进去。 “咋整?” 林师傅看着车后的四道浅沟,直皱眉头。 “不急,中午大太阳的时候再干。” 林师傅看看天,点点头。 “只能中午再试试了。” 直接把拖拉机熄了火,两人返回了值班室。 说是中午再干,实际要下午二点以后了。 这会儿冰雪化的最厉害。 俩人在值班室里吹牛聊天,抽烟喝水。 赵老四已经在平地上放好了线。 所谓放线,就是用麻绳在地面上拉出横平竖直的样子,用木棍把绳子绷起来。 力工会按照这些麻绳的方向,开挖地基。 这会儿因为没有挖掘机这种施工利器,所以得人工挖。 他放好了线。 就有四个人扛着铁锹和镐头来了。 这是赵老四昨天就约好的。 力工就是干这个的。见放好了线,也不多话,在手心里啐了几口唾沫,就站进了线里,轮起镐头就刨。 开始是最艰难的,一镐下去就是一个小白点,只要把这层冻土刨开,下面就是软土了。 干这种体力活,五分钟一换,四个人分成两班。 这边的值班室,坐西朝东,大门开在东边。 按照四间房设计,中间开门,一进门是一间大办公室,有火墙;北侧一间为库房;南侧两间,靠办公室的一间是卧室,有火炕;最南侧是个小厨房,有灶台和炉子。 库房6米,办公室8米,卧室6米,厨房4米。 南北总长24米,东西宽6米。 这边的值班室不承担饲料的存储和加工的任务,只是喂鱼和巡逻值班,因此不需要太大。 中午的时候,胡大贵带着大洪二洪推着手推车把午饭送了过来。 赵老四也带着力工来了值班室。 吃了午饭,休息会儿,赵老四就带着力工往工地去,卢昌华和林师傅再次去了荒地。 荒地的积雪已经融化,泉眼的金字塔也消失了。 泉水沿着去年它冲出来的地沟往水库里奔流。 林师傅发动了拖拉机,在荒地里犁地。 这会儿犁刀可入土二十公分左右了。 勉强可以翻起一层土来。 “这样行吗?” “行,速度慢点,尽量翻转过来。” 这十几亩的荒地,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