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卢昌中起了个大早,冒着严寒走了。 卢再高和卢妈妈当然是尊重他的选择。 卢昌华原本是要在家里多赖几天的,这么冷的天,他真没心思去冰场守着。 可他不想去挣钱,孩子们却早就耐不住寂寞了。 刚过了初三,正月初四刘校长就找上门来。 倒不是他非要拉着卢昌华一起浇冰,而是学生们滑冰没有冰鞋,不租他的冰鞋找谁去? 老卢去食堂收拾一下,领导上班了他还得做饭。卢妈妈自己在家里猫冬,这几天去找老胡太太,姐俩一聊就是大半天。 卢昌华就跟着刘校长去了冰场。 冰场的冰道已经被打扫出来,这些都是孩子们自发干的,不打扫他们没法玩。 孩子们穿上了冰鞋,在冰道上玩的不亦乐乎。 卢昌华回到值班室,先把炉子引燃,让停火好几天的房子回回暖。 刘校长在冰道监视了一阵,被冻得鼻涕直流,也只能跑回值班室猫着了。 “小卢啊,自从你承包了水库,孩子们算得着实惠了。” 刘校长一边烤着手脚一边夸赞道。 “别,校长,我借场地给你们这不假,可我也借着你们挣了点钱。” “那也算是点补贴。你这又是拉电线,又是冰灯的,还不是有成本的,靠着租金补贴点也是应该的。” 卢昌华让校长先烤着火,他再次出去,用斧子噼了五六根木绊子,抱了进来。 今天虽然寒冷,可天气晴朗,没有落雪,北风也小了很多。 他给炉子又加了些木柴,这才给铁壶里舀了几瓢凉水,坐在了炉子上。 炉火舔舐着壶底,火苗从铁水壶的两侧窜上来,把壶壁舔成了黑色。 十几分钟后,铁壶发出了咕都咕都的水沸声,又一会儿,铁壶发出了呜呜的哨音,再咕都一会,蒸汽顶着壶盖叮叮作响。 卢昌华提起水壶,往玻璃杯里倒了点开水,拿起杯子涮了一下,这才倒上大半杯开水。 这就是经验了。 在这冬天,如果直接往杯里倒开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杯子炸裂,或者来个底掉! 俩人各自抱着一杯开水,捂着手。 杯中的热气鸟鸟升起,犹如两股香烟缭绕。 在这宁静的冬季,看着窗外的暖阳,欣赏着冰场上嬉闹的童趣,这样画面让卢昌华似曾相识。 刘校长或许也在出神,两人都没说话。 勐然,房门被推开。 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孩闯了进来。 “哇,真暖和呀!” “真是,我说的没错吧,他这儿保证暖和。” 韩颖围着红围脖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两人女孩。 卢昌华见她就是一愣。 “你不在食堂帮着收拾,跑这儿来干嘛?!” “收拾完了,我们没事就来冰场玩玩。” 韩颖解下围脖抖了抖,叠成一个四方块,放在火炕上。 另外两个女孩也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们的理由。 “冰鞋呢?我们想玩。” “哪,都租出去了,人家玩着呢。” “哎呀,来晚了,我就说早点来吧。” 有女孩抱怨道。 “晚玩一会呗,咱们先烤烤火。” 韩颖挨着卢昌华坐下,伸手烤起火来。 “你们俩坐这儿。” 卢昌华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那两个女孩,他拿着斧子出去了。 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抱着两块木绊子进来。 卢昌华明显的感觉到韩颖眼中的幽怨。可他就是不敢去瞅她的眼睛,他不敢去接那个纯净有情的眼神。 今天不仅是本分场的人来玩冰,附近几个连队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冰场就汇聚了一百多人了。 卢昌华的十双冰鞋根本就排不上号。 有些人来的远,必须要玩,只能从别人手上加价转租过来,一时间搞得洛阳纸贵了。 在卢昌华的干预下,韩颖几人终于玩上了。 他还不得不成为这些女孩的免费教练。 卢昌华在冰场照顾生意,胡大贵在卢家帮着搞饲料粉碎,有时候卢妈妈接替他在冰场,他就回去和胡大贵一起做饲料粉碎的生意。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一个礼拜。 学生们开学了,冰场冷清了不少。 可来玩的成年人反而多了起来。 学生们放学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做作业,而是先跑到冰场来赶晚场。 很多孩子家长都找来,现场一片打屁股声。 此后再有学生单独来玩,卢昌华一概不租了。 可就是这样,孩子们还是赖在冰场,就是直接出熘滑也玩的不亦乐乎。 三八妇女节之后,冰场正式关闭了。 这会儿一到中午,就有化雪的意思,冰层日渐溶解,再开冰场就有危险了。 卢昌华把彩灯和电线都收了起来,冰场上的杂物都清理出去。 在水库的边缘立上木牌,写有“严禁滑冰”的字样。 冰场关闭了,卢昌华又加入了胡大贵饲料粉碎的项目。 马上就要开春了,各家各户但凡有养殖的都要准备饲料。 卢家的粉碎机成了全分场的指望。 年前有一部分动作快的,已经粉碎了饲料,还有大部分没来得及的,这会儿就得抓紧了。 要是再等下去,就要春耕了。 卢昌华赚钱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人情。 人家求到自己头上,你还能不给人家粉碎吗?! 就这样,他俩一口气干到了四月初。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粉碎收入就有600多块。 当然这也不是利润,还有电费没算呢。 不过,至少一半的利润是有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是说的南方。 在东北,清明节的时候,田地里还覆盖着积雪呢。 虽然大中午的,路上的积雪会融化成水,道路泥泞不堪,可早晚之时,还是会冻得硬邦邦的。 水库里的积雪也融化了一部分,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