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无小事,就算五少爷是真心答应,最后事情也未必能顺利。
而且到时若是要权衡利弊,桃叶不确定五少爷还会不会以她的安危为重。
她能平安活到今日,不是靠着信任旁人得来的。
因此她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心下想着主意。
她被掐了好几次,喉咙有些被伤到,咳得十分真实。
“容五少爷想好没?”
章信皱眉看了眼越咳越严重的桃叶,手上不由地又松开了一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
容玖幽沉的目光落在咳得满脸通红的小丫鬟身上,背在后面的手动了一下。
裴维南一直注意着这边,目光一凝,不动声色地上前:“容五既然已经答应了,章将军可要言而有信,好好照顾你手上的人,这小丫头身子不好,若是出个意外,你的家人……!”
裴维南一面说着话,一面甩了下袍袖,宽大的袖口拂过容玖的身后,有雪亮的光芒闪过。
“这是自……”
章信刚要开口答应,突然感觉眼前的人身子一矮,手里这小丫头竟不知何时已经脱离自己的手。
他下意识地觉出不好,正要弯身去抓桃叶,就觉脖子间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桃叶为了脱离开这人的掌控,矮下身子的同时猛得在地上滚了一下,她并未看到章信被容玖的匕首扔中,正要爬起身时被人用力拽着胳臂提了起来。
“放开……”
刚要挣扎之时,抬头瞥见身前人的容貌,桃叶往后退的身子一转,整个人快速地依进了容玖怀里:“五少爷!”
桃叶的声音沙哑得不行,眼睫上还带着泪珠,身子似在后怕,不停颤抖着,但容玖垂露的目光却是极冷,细看来里边还有隐约的怒火。
“子熙!”
容玖一把将怀里的人抱起,往后喊了一声就往旁边的亭子走去。
“去报京兆尹!”
潘胜安一脸可惜地看了眼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章信。
这章信活着,可比死了有用得多。
这边亭子里,不等容玖说话,裴维南就给桃叶把起脉来,又看了眼脖子上的淤紫。
“她这些日子可能不大能说得话,喉咙会有些疼痛,其余都是些擦伤,没有大碍!”
裴维南说完看了一眼好友怀里的人,这丫头胆子大得很啊,生死威胁之后,脉象上都没有受惊的迹象。
“桃叶……姑娘没事吧?都怪在下方才没有注意旁边!”
楚伊濯是跟在裴维南身后进的亭子,看向桃叶的目光有毫不掩饰的担忧。
“没事,那章信今日本就是潜伏在此处的,身手又不错,哪是楚兄一介文人可以抗衡的!”
裴维南站起身,拍拍楚伊濯的肩,顺势挡住了好友的视线。
不过这次容玖并没有注意到楚伊濯对桃叶过分的担忧。
他暗沉又隐含怒火的眸光一直落在怀里的人身上。
“五哥若是有事就先回府吧!”
顾世虞和潘胜安也走了过来。
今日这番惊险,几人虽没有伤筋动骨,但身上擦伤,扭伤不少,这骑射自是不能继续了。
“世虞,跟舅父说一声,趁此机会彻查一下马场里的人!”
永宁侯府这个马场因着来往的都是盛京权贵,对下人的管理极为严格,不仅每日都要清点人数,身份不明的人一概不准入内。
章信今日能事先潜伏在这里,还成功给他们的马匹下了药,这些事不像是一人能做成的。
“好,我这就回去禀报父亲!”
顾世虞忙答应了。
“楚兄坐我的马车回书院吧!”
到了门口,潘胜安邀请楚伊濯同乘。
“谢过潘兄!”
楚伊濯往驶过的靖国公府的马车看了一眼,心里止不住地遗憾和担忧,今日是没有机会了。
“顾三,你现在就去禀报永宁侯,等会儿京兆尹的人我来应付!”
裴维南眼看着两辆马车远去,暗叹自己真是个劳碌命。
“对了,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一辆马车来!”
“要马车干什么,裴大哥等会儿回去随意挑匹马骑回去不就行了!”
顾世虞不解道。
“不!”
裴维南断然摇头,拍拍眼前这人的肩,捂着心口说:“我今日恐马!”
顾世虞被这表情吓得退了一步。
马场门口裴维南在极力买惨,这边马车上,桃叶却是缩在马车的一边不敢言语。
五少爷从上了马车起就一直阴沉着脸,那股毫不收敛的寒意在马车里散开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咳咳!
喉咙还是难受得不行,桃叶止不住咳嗽又想尽量压低下声音,这样一来直把自己逼得满脸通红,双颊绯红如霞。
眼里也蓄满了泪。
“对不起,五少爷,奴婢实在是……”
马车咯噔摇晃了一下,桃叶本就低着身子在咳嗽,这一个身子不稳就往里边摔去。
膝盖快要碰到地面之时,她的胳臂被一只大手紧紧抓着,虽然被拽得有些生疼,但桃叶心底却暗自庆幸,看来五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