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一趟,照顾好她!”
“你也留在这边!”
行云还没来得及将手上的姜汤再往前递,自家少爷已经快步出了门。
诶……
饶是行云是个稳重的性子,也在心底叹息了一句,五少爷不爱喝姜汤,这习惯怕是改不了了。
这边行云重新拿着碗出去,南云则是守在床前照顾着桃叶。
主院里却是气氛凝滞得令人喘不过气。
“谢老夫人,韫柔在府里出事,确实是我们照顾不周,靖国公府愿意尽力弥补,但这与阿玖的婚事无关!”
顾云卿的语气已经有些生硬。
“容夫人,这盛京各家府上,谁人不知皇后有意将我家韫柔婚配容五少爷,两人虽未行订亲之礼,实有订亲之实,当时陛下也是默许的!”
谢老夫人出自云州望族楚家,年纪与曹氏相仿,但一举一动都带着世家的矜贵自持,今日能说出这番话已是怒极。
“谢老夫人,谢三小姐盛名在外,又素有贤名,宫中陛下和娘娘有所赞许也无可厚非,但儿女婚事不提两情相悦,尚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若是有陛下和娘娘的旨意也能抵上这些!”
宋月微见手帕交已经有些气怒,便在旁边笑吟吟开口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当今陛下宠妃之母,虽被明晃晃点出孙女与容家五少爷并无实在婚约,又无陛下皇后的明旨,自己那句有订亲之实的话毫无立足之地,楚氏面上连气恼都不能轻易表露。
“诶,韫柔这孩子的痴心老身知道,两位想来也明白,这天气一冷,她这身子就弱些,今日撑着来府上赴约也是不想折了容夫人的面子,没想到竟吃了这般大的苦头!现在都还没醒来!”
“她祖父最疼这个孙女,现下还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怕是要疼出个好歹!”
这话一出,顾云卿和宋月微皆是脸色微变。
谢太傅,门生遍布朝野,在天下文臣之中有极高的声望,当今甚为重之,他的面子陛下不会不给。
她们二人能够想到这里,楚氏自然也能想到,方才那急恼的神色已经不见,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还拿起茶盏悠然喝了一口。
“夫人,五少爷来了!”
这时,门口的小丫鬟们掀起帘子,容玖一派慵懒地进来给自己母亲和另外两人见了礼。
“阿玖,今日谢三小姐……”
“母亲,正好谢老夫人也在,儿子有话想说!”
容玖笑着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
顾云卿面上刚流露不解,容玖已经转向下首坐着的楚氏:“容某不才,当不起谢三小姐厚爱,还请老夫人转告谢三小姐自重自爱!”
这话容玖虽是带着笑意说的,但这话里的直白却是让楚氏变了脸色。
“容五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仅是楚氏,连顾云卿和宋月微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容玖。
“今日在亭子里发生的一切容某在水廊上看得一清二楚,包括谢三小姐是如何落水的,落水后又是如何行事的,具体的细节谢老夫人可以等人醒来后问个一清二楚!”
“谢太傅清名满天下,谢家又是朝廷清流之首,比不得旁人,容某言尽于此,还望老夫人细细思虑!”
容玖将话说完又对着上首作揖:“母亲,宋姨,我院子里还有事,先行告退!”
“容夫人,这就是靖国公府教养出的儿郎!”
谢老夫人出自望族嫡支,后来又嫁给了青云直上的当朝状元郎,现在夫君又是德高望重的太傅,文臣之首,京中人家,包括皇族贵胄,谁不敬她三分,今日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指着鼻子说话。
“还请老夫人慎言!”
顾云卿听不得旁人说自己儿子。
“谢老夫人,看来今日的事怕是还有其他隐情,当中曲折谢三小姐怕是最清楚的,不如等三小姐醒来,您问清楚了,也好议往后的事,您说是吗?”
宋月微按了按顾云卿的手,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对着楚氏继续笑吟吟道。
“谢三小姐还昏迷着,碧云,你去安排顶软轿,将人好生送到门口!”
顾云卿压着心里的不快吩咐道。
“我们走,老身今日算是见识了国公府的礼数!”
楚氏拄着手杖,扶着丫鬟的手,脸色一片霜寒地出去了。
“真是气死人,今日之事与阿玖半分关系都没有,这谢老夫人字字句句却都指着阿玖说话,一点道理都不讲!”
没有了外人,顾云卿说话更直接了。
“谁叫你家阿玖得这些女儿家喜欢!”
宋月微亲自给手帕交倒了一盏茶,取笑道。
“诶,我先前原以为谢家三小姐只是身子弱些,样貌品行家世都是好的,今日听阿玖这话的意思,这落水倒像是她故意为之?”
顾云卿只是性子直白些,却不是愚钝之人。
“放心,你家阿玖看着懒散,却是个有成算的,不会被人算计了去!”
嘉远伯府上人口简单,裴翊只得她一个正妻,妾室通房一应全无,但宋月微本是家中庶女,这些内宅争斗之事见得多了,方才容玖一说她就猜出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