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的性子张吉恒也略有了解,方铮只说了一遍,他就知晓再无可能让方铮年前赶往京都了。
大约是方铮给人的感觉太过沉稳,哪怕他比方铮年长了二十岁,可遇到这种大事,他总想着找方铮拿主意。
说起来也是惭愧。
既然方铮年前不会赶路,那便只能他自己走了。
想到不甚明朗的前路,张吉恒心里没底,不过却没开口再劝,又呆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方铮将人送到门口。
看张吉恒一脸愁容,顿了顿,开口说:“若是张兄到了京都,无认识的人,可去新河街——”
“此人与方兄认识?”张吉恒惊诧地抬头,问方铮。
没想到方铮竟与京都的人认识。
外地人到陌生的地方,最希望的便是能有一个熟知当地的人领路,怪不得方兄不着急赶路,原来早胸有成竹。
“一位兄长。”方铮并未多解释。
不过四个字,已然让张吉恒吃了定心丸,他朝方铮躬身,“多谢方兄,方兄大恩,张某永记在心。”
“举手之劳罢了。”方铮扶了扶张吉恒的胳膊。
再三道谢,张吉恒这才转身离开。
有这么个方铮认识的人,前路就明朗许多,张吉恒离开的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
院门口,方铮正要转身离开,隔壁的院门打开。
“恭喜。”谢家四郎谢俊明神色复杂。
谢俊明还没做好单独跟方铮见面的准备,在没听到方铮摘得解元的消息时,谢俊明还觉得自己并不比方铮差多少,哪怕暂时及不上方铮,多努力几年,定是会赶上方铮。
可偌大一个荆州,无人及得上方铮。
他又有何本事赶超他?
就在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间,张吉恒心凉了彻底,他连续两个日夜都没睡,就坐在书桌前,说是看出,可书本在手里,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两日过后,他听到谢大婶的哭声,那一瞬间,他就想开了。
知晓自己怎么都比不过方铮的,而冯轻也不会看得上自己。
这么些日子下来,他心绪稳定许多,再见着方铮,没有曾今的嫉妒不甘,取而代之的是苦涩羡慕。
不光是羡慕方铮能娶到冯轻,也羡慕方铮由此本事。
这些日子冷静下来,谢俊明也理智许多,男人不光要有感情,也应当有一番作为。
方铮冷淡地收回视线,并未回应。
正待他转身,准备进院子时。
谢俊明又开口了,“希望你别辜负她。”
方铮猛地转身,薄唇轻启,“滚。”
话落,转身,关门。
只是关门的声音有些大。
谢俊明望着紧闭的大门,嘴角微动。
看来这几个月下来,方铮果真对他娘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心跟爱护。
如此便好。
他也能真的放下了。
方铮跟冯轻不知道的是,谢俊明当日就跟谢大婶说了,会尽早离家求学。
谢大婶激动的热泪盈眶。
当然,哪怕方铮跟冯轻知晓,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相公?怎么了?”冯轻刚从灶房出来,便听到动静,她奇怪地看向方铮。
相公做事一向轻手轻脚,方才是在发脾气?
莫不是张吉恒惹恼了相公?
“手滑。”方铮温声解释,他走向冯轻,接过她手里的菜盆,将里头的水倒了,而后牵着冯轻,心疼地搓着她的手,“有些冷,为夫帮你暖暖。”
在荆州时,冯轻做了不少手捂子,她自己却没留一个,不过却给方铮做了一个,方铮一直收着没用。
一边帮自家娘子捂手,方铮想着该出去买个手炉了。
方铮的手也不暖,他嫌搓着太费时,直接将冯轻的手往自己怀里揣。
冰冷的手只隔着一层里衣,贴近方铮温热的胸口时,冯轻感觉到自家相公的身子本能地一僵。
她想抽回手。
“别动。”方铮阻止了她的动作。
“相公啊,我不冷,你别冻着。”冯轻又想缩回手。
“无事。”虽面上看不出异样,方铮心里却是有些自责,自己堂堂丈夫,竟不能给娘子带来暖意,实在是有愧,看来他要按娘子说的,每日多跑跑了。
他想陪着娘子一辈子,这后半辈子他想照顾娘子,而不是让娘子操心他。
打定主意后,方铮果真就开始跑步了。
他有意无意地跟冯轻打探了跑步的注意事项,及最适合时间跟强度。
在跑了一段时间后,他竟真的感觉到身子比以往好许多,也请便许多,自那以后,他越发上心,无论盛夏还是严寒,竟从没断过。
当然,这都是后话。
冯轻第三回将手往外抽时,确定她的手暖了,方铮这才改为牵着她的手。
郑家贤原本正挺着肚子往外走,看到亲昵站在一起的两人,又利索的退回了屋,他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娶个媳妇了。
待方铮跟冯轻手牵着手进屋时,方铮挑眉,疑惑地问:“你还未走?”
郑家贤嘿嘿的笑,“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