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蒋氏也得知方二郎不打算再出远门了。
“二郎,你是不是在外头遭欺负了?咋就不出去了?”之前也没听他提,这个决定太突然,方蒋氏不免就想多了。
“娘,我这一年到头的都在外头,太想家了,反正在家里也能找着活干,就不出去了。”方二郎并没说出实情。
他在外头这么久,跟工头都熟了,工头也能多给他些轻巧的活,在家里固然也能找到事做,不过都是要靠他自己,还得一切从头开始。
方蒋氏信了方二郎的话,“在家也好,你这一直不回来,文砚都快不认识你这爹了,你每天回来,也能帮你媳妇带带孩子。”
方二郎点头。
这事就定下来了。
直到文浩文雅睡着了,周小花才在村民的拥簇下,脚步不稳地来到方家门口,周小花身上衣裳同样都湿透了,有村民看着她嘴唇发紫,冷的已经无法开口,不忍心,就拿来家里一床不用的棉被,让周小花裹在身上。
被冷水一冻,周小花理智恢复了些,到了方家门口,她没开口,直接就跪下了,朝院子里的人喊:“娘,你让我见见两个孩子。”
那凄惨落魄的模样,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方家不知如何欺负了她。
不过周小花带着孩子投河那一幕被不少人看着了,村里嘴巴快的人多,转眼功夫,周小花想着两个孩子寻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东留村,村里里三层外三层的都聚在方家门口。
就连村长都来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村长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可事关方家,他还得谨慎。
“三郎,她婶子,你们开开门。”周小花哭叫了半天,没人让她进门。
以方蒋氏的脾气,周小花敢算计她孙子孙女,方蒋氏真的想拿刀砍了她,不过冯轻早有准备,方蒋氏刚要去揍人时,冯轻用文浩文雅拉住了她。
“娘,你现在动手,咱有礼也会变成没礼的,大嫂这样,咱家肯定是不能再让她进门了,这事还得大哥出面。”
“不用你大哥,我代他休了那毒妇!”方蒋氏直接将方铮帮她写了份休书,方蒋氏替方大郎按了手印。
婆母代替儿子休妻在大业不是没有过的。
等村长敲门时,方蒋氏直接领着二郎三郎两口子过来开门。
方蒋氏将休书甩到周小花脸上,“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太伤天害理了,今天要不是二郎两口子跟乡亲的帮忙,我孙子孙女就没命了,你现在还有脸要看他们?咋地?你是觉得两个孩子还没死,你不甘心啊?”
说完,她连呸三声,小声说,“罪过,罪过,我不是在咒我孙子。”
周小花做的事不少人都看在眼里,不管大人纠葛如何,实不应该拿孩子的命来赌,在场的大多是当娘的人了,她们扪心自问,不管啥时候,她们也舍不得带着孩子去死的。
方蒋氏仍休书这一幕,无人插嘴帮着周小花,就连平时都周小花交好的几个小媳妇,也都是不赞同地摇头。
文浩文雅多懂事,哪怕受再大的委屈,咋能带着孩子去死呢?
“村长,我方家没有一点对不起她的,是她自己整天疑神疑鬼的瞎琢磨,觉得谁都会害她,这家都被她搅和散了,她还不满意,今天还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来,我方家实在是容不下她了,村长跟父老乡亲们,你们都给做个见证。”
按说方蒋氏其实不用当着大伙的面就能休了周小花的,可她担心周小花不依不饶,反正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再盖一层遮羞布了,索性都摊开说。
“娘,你不能休了我,孩子他爹没在家,你就不能休了我。”周小花求死不成,事情正被自己作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她又开始恐惧。
记要是被休了,她就是死了,也会成无主之魂的,以后没人供奉,她就成了孤魂野鬼。下辈子都会不得安宁的。
到了这时,周小花才意识到,这世上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要是她在被休之前就死了,这方家哪怕再不愿意,也得把她埋进祖坟,可现在她都接了休书,她就真的跟方家没有任何关系了,那她死跟不死,又关方家啥事?
周小花头脑难得清明,她跪着朝方蒋氏爬去,哭道:“娘,我知道错了,你别休了我,我真的错了,我以后改,娘,求求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别休儿媳,文浩文雅要是没了娘,他们的日子咋过?”
方蒋氏都被气笑了,她一脚踹开周小花,“就是有你这么个娘,文浩文雅才受今天这一遭的难,你就放心吧,没了你这个娘,两个孩子日子只会过的更好。”
“娘!”周小花眦目欲裂,“你要把文浩文雅给三弟妹养?他们是我的孩子,凭啥给他们养?他们自己生不出孩子,为啥抢我的孩子?”
“都是你!”周小花将矛头转向冯轻,“这些都是你早算计好的吧?赶走了我,你就能养着我两个孩子了,冯轻啊冯轻,你真歹毒!”
冯轻终于知道什么叫倒打一耙了。
她正要满足周小花的臆想,承认养下文浩跟文雅两孩子,手却被方铮抓住,方铮环顾一圈若有所思的村民,扬声说:“方某心疼娘子年纪还小,不愿让她早早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