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夫扫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着有些意味不明,若是换成后世,司大夫定要怼上一句,你能你上啊?
方铮起身,退后几步,郑重朝司大夫拱手,“方某知错,望司大夫原谅。”
司大夫从没见过方铮如此凝重真诚,方铮这般,司大夫却并无多少快意,他也正了神色,而后对方铮说:“你所言也有道理,作为大夫,我见过的病患无数,自然也经历过我无法解释的事,这心情或许真的会影响身子康健。”
司大夫行医年限虽不太久,不过他的医馆也算是每日都来来回回不少人,尤其是最近两年,他的医术被百姓传开,不免被夸大,不少远些村镇里的病患都莫名而来,他是见过一些心宽的人明明患了致命的病,却在吃了些许药后自己就好了,司大夫自然知晓那些药效用是远远无法治愈其病的,当然,也有病患明明身子无恙,只因整日阴郁,渐渐消瘦,乃至没了性命。
司大夫本想到这一处,方铮的话倒是让他深思起来。
“方老夫人看样子是个坚朗善谈之人,平日注意些吃食跟休息,莫要劳累,再吃上些时日的药,她的病便不会加重,若是想痊愈,我是没办法的,方公子可以带方老夫人去京都,京都大夫云集,其中也有医术真正高者,我师傅便是其中之一。”
话落,他打量了一下方铮,又笑道:“以方公子之能,想必能寻到比我师傅医术更高之人。”
比他师傅医术更好的,就只有皇宫里的了。
司大夫知晓方铮除非不争,一旦他起了心思,定是不站到最高处不会罢休的。
这一点方铮没否认。
司大夫合上自己面前的医书,他又将书递给方铮,“方公子可以拿回去看,若是方公子看了之后有何心得,亦可以跟我交流一番。”
“多谢。”方铮双手接过。
“谢不必了,方公子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行了。”司大夫可不是个施恩不图报的人,尤其还是面对这个将来极有可能有一番作为的方铮。
“方某记下了。”方铮如今也是债多不愁了。
见方铮仍旧站在原地没动,司大夫哼了一声,语气不太好,“怎么?还打算请我吃一顿?”
“今日我娘子过来,劳烦司大夫跑一趟了,我带娘子跟司大夫道谢。”方铮平静地看着司大夫,他稳着声音说。
“你这是何意?”双手无意识地卷动着桌上的笔,司大夫低头,反问。
“无他,只是感谢。”
语毕,方铮再朝司大夫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等等——”司大夫放下笔,望着方铮的背影,涩声提醒了一句:“方夫人如此姝色,易遇有不轨之心的人,方公子莫要大意。”
司大夫不过单独跟冯轻出去过一次,便遇上企图非礼冯轻的人,他不信往日冯轻不曾遇到过。
呼吸一挤,方铮倏地回头,他声音发紧,“娘子今日遇到何人?”
“我也不认识,不过方公子放心,我已教训过此人了。”司大夫又轻笑一声,“看来方公子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方某铭记于心。”
踏着月色,方铮快步离开。
等人走了许久,医馆内才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方铮到家时,冯轻跟秦淑芬一起已经做好了饭菜,冯轻正站在门口等着,天已经黑下来许久,冯轻不停地在原地走动。
在这个没有路灯的时代,走夜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在冯轻又一次伸着头朝外看的时候,巷子一头终于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人影走路不紧不慢,自带一股气度风韵。
“相公。”冯轻朝黑影招手,同时往黑影跑去。
“娘子别急。”方铮加快脚步,记也迎了上去。
“相公,怎么这么久?”摸到方铮的手一阵冰冷,冯轻心疼地替他搓手,一边说:“若是相公有什么话要问司大夫,也可以告诉我,相公没时间,我明天替相公去问,这么大晚上的,天又冷,可别染了风寒。”
“为夫身子无碍。”方铮想缩回手,免得自己的手冻着冯轻的,却被冯轻紧紧抓住。
冯轻笑道:“相公快些回去,娘都等急了,还是娘提醒了我,我给你煮了姜汤,这会儿真好喝。”
方蒋氏一觉已经睡醒了,方铮还没回来,她也有些不放心,若不是冯轻拒绝,方蒋氏都恨不得跟冯轻一起站在门口等着。
“娘子累了吧。”既然收不回手,方铮索性抓着自家娘子的手一起搓。
两人到家时,手都热乎了,冯轻给方铮盛了一碗姜汤,看着他喝下去,“我放了不少红糖,这姜汤不辣吧?”
冯轻依方蒋氏所言,把生姜切成了细丝,这样就不用煮太久,效果也比生姜片要好。
“嗯,味道极好。”
她放了许多红糖,看的秦淑芬都有些心疼了。
喝过姜汤,身子暖和起来,方铮朝东屋去。
方蒋氏正心不在焉地哄着文砚,听到开门声,“三郎回来了?你媳妇说你去书铺了,书铺咋这么晚还不关门?”
怕方蒋氏担心,在她闻起来时,冯轻只说方铮去买书了。
“我跟书铺的掌柜的熟,昨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