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蒋氏已经疼的意识模糊,隐约间听到冯轻在说话,随即一人上前,坐在她床前,执手替她把脉。
而后方蒋氏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有些减轻,她也困乏了,渐渐睡了过去。
“司大夫,如何?”等司大夫收回手,冯轻将人带出去,她小声问。
话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
“方老夫人这是胃心痛。”司大夫缓声说:“老夫人这疼痛怕是已经持续有些年头了。”
冯轻看向走过来的秦淑芬。
她嫁来家里一年,并没听方蒋氏提过。
“娘近几年还好些,我刚嫁过来那两年娘虽没说疼,不过总是捂着心口下,我估摸着那时候就疼的厉害,后来三郎给娘拿回来药,吃了许久,之后就没见着娘捂着心口了,只是这几个月三郎跟三弟妹一直没在家,娘整日不咋吃饭,前几天就在屋里躺了有两次。”
冯轻知晓方蒋氏是很能抗疼的,她他知晓方蒋氏是舍不得花银子,冯轻心疼,她虽能赚银子,却也知晓这世上多数人还是苦苦挣扎的,尤其是方蒋氏这种吃过苦的,莫说看病要花那么多银子,平日就是一个铜板也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冯轻无法责怪方蒋氏,她只剩下心疼。
秦淑芬感叹,“幸亏今早我跟娘来县城了。”
要不然方蒋氏在家晕倒了,家里只有几个妇人,该咋办?
“司大夫,娘她这病可会好?”冯轻试探着问。
司大夫面带为难,他做不了欺骗冯轻的事,“这,怕是有些难,这属沉疴宿疾,经久难治,我只能尽力。”
心直直下沉,冯轻屏住呼吸,又问:“是否会影响娘的寿命?”
这话问出来,就连秦淑芬都忍不住看过来。
这问题在后世常见,可此刻却不该由她这个做儿媳的问,若是有心之人听着,少不得要编排冯轻,说她盼着婆婆出事。
司大夫却没多想,他是大夫,见多了人生百态,沉吟片刻,司大夫不太肯定,“我先给老夫人开个方子,不过我医术不过一般,尚且无法肯定能治得好老夫人,也就不能保证是否会影响她的寿命,若你们信我,我可以给方夫人介绍一人,是我师傅。”
“他现在何处?”冯轻自然是信司大夫的。
司大夫虽说自己医术一般,可冯轻跟方铮都吃过他开的药,自然知晓药效如何。
“京都。”
这也是司大夫开口的缘由,“若是不出意外,方公子跟方夫人明年便能去京都,到时可以带上老夫人,至于这一年时间,方夫人放心,我还是有把握控制住老夫人的病。”
“那就好。”冯轻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往后退了几步,扶着门框,站稳,苦笑,“娘这么好,肯定会没事的。”
冯轻不敢现象若是方蒋氏有事,她该怎么办?相公又怎么办?
她活了两辈子,除了她的亲生母亲,方蒋氏是对她最好的长辈,如今她已经见不到母亲,她对方蒋氏有双重感情,更是不愿方蒋氏再出意外。
“三弟妹放心,娘肯定不会有事。”要论感情,秦淑芬也是把方蒋氏当亲娘的,不同于冯轻,秦淑芬亲娘都不如方蒋氏对她好,她以往也没把方蒋氏的小病小痛放在心上,村里谁都会有个头疼脑热的,秦淑芬没想到这病还是要人命的,她甚至比冯轻还惊恐害怕。
说完,秦淑芬抱着孩子坐在一旁抹眼泪。
“二嫂,你去看看娘,我跟司大夫去拿药。”这些事没必要当着司大夫的面讨论,冯轻已经收拾好心情,她对秦淑芬说。
冯轻能这么快收敛自己的伤心,还能镇定做决定,这不得不让司大夫侧目。
他掩下心底的诧异,点头,“那就劳烦方夫人再跟我走一趟了,记方夫人放心,我给老夫人下了针,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
不醒就不会疼痛。
“多谢。”冯轻再次道谢。
司大夫颔首,提着药箱跟冯轻一前一后地离开。
秦淑芬吸吸鼻子,看着一脸懵懂的文砚,又呜呜哭出来。
若是娘没事,她宁愿每顿饭都少吃一碗。
刚出了门,冯轻就看到谢大婶朝这边走来,见着冯轻,谢大婶迎上来,她心情有些复杂。
方才自家儿子一个劲儿地求她去方家看看,说是方家出了事。
知晓儿子是担忧人家方夫人,谢大婶先是严词拒绝,哪怕人家有事,只要方家人没开口,她也不好直接上去问,可儿子都给她跪下了,任由她打骂,就是不起来,恍若她要是不去,方夫人就会活不了了一样。
到底是心疼儿子,也真有些担心冯轻,谢大婶这才估着时间出门,恰好碰到冯轻。
“方夫人,这是发生啥事了?”见冯轻一脸愁容,谢大婶心就咯噔一下,她怕儿子真猜对了。
若是冯轻有个万一,她儿子怕也不会好的。
冯轻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事。”
这些事没必要跟外人说。
冯轻这表情不像没事,但人家不愿开口,她也不好追问,“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就跟婶子说一声。”
“好,谢谢婶子。”
冯轻跟司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