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跟谢大婶告辞,临走的时候,他抬头,朝谢家其中一个窗口看了一眼。
“娘,儿子不去。”不知何时,谢俊明出现在了自己门前,他听到方铮跟谢大婶的话,若说刚开始他还觉得方铮是真的在帮他,可方铮离开前那一抹冰冷的视线彻底打消了他心中所想。
不管方铮所言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去白塔镇子上读书。
“四郎,你说啥呢?”谢大婶赶紧关上门,生怕还没走远的方铮听到自家儿子的拒绝,若是方铮心有芥蒂,不写推荐信,那她四郎岂不是再无机会去白塔镇子上读书?
哪怕有机会去,若无方铮的推荐,那位先生说不得就对自家儿子不上心。
“你没听见方公子说的话?”谢大婶走过去,压低声音跟谢俊明说:“四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能得那位先生的指点,说不得你明年就能考上秀才。”
谢大婶并不怀疑方铮的话,即便她不过是一介妇孺,却也听说过有些厉害的人物,总喜欢藏在一些小地方。
方铮位先生恐怕就是。
“娘,即便没有那位先生指点,儿子明年也能考上秀才。”谢俊明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今年若不是舅舅阻止,他若下场,这会儿早该是秀才了。
谢俊明没说的是,他的舅舅已无甚可教他的了。
“可是如果有这位先生指点,四你明年把握就更大些。”谢大神还担心的是,若谢俊明几次三番院试都失利,这对谢俊明来说会是个极大的打击。
要知道之前没考过,谢俊明当时可是闷在屋里七八天不见人,谢大婶可吓得不轻。
“就按娘说的,等方公子写了推荐信,咱就立马动身去白塔镇子上。”谢大婶一槌定音的决定。
“娘,我不去。”谢俊明还是拒绝,他脸色也不好看。
“你不去也得去。”谢大婶气的捂着心口,“你,你昨天的话是不是骗娘的,你还是惦念着——”
方夫人三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人家方公子跟方夫人也没哪里对不起谢家的,方公子甚至还尽力帮谢俊明。
“娘,我没有。”谢俊明脸色大变,他矢口否认。
这表情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谢大婶气的一时失了理智,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谢俊明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大婶,他长这么大,谢大婶还从没动过t一根手指头。
有委屈,有不解,也有羞愧,谢俊明捂着脸往外冲。
刚打完,谢大婶就后悔了,所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谢大婶追了几步,“四郎,你要去哪?”
谢俊明已经不见了踪影。
谢大婶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
冯轻虽在屋子里,却也能模糊听到谢家的争吵声,她只略微凝神听了两句,便不再理会。
冯轻是个好奇心不强的人。
可她不愿多管别人的事,却总有事找上她。
绣了大约两刻钟,门就被敲响了。
这敲门声竟是三长两短。
冯轻放下针线,急忙便外跑,相公才出去没多久就回来,是不是落下东西了?
门还没打开,冯轻便问:“相公,你落下什么了?”
待看清楚门口的人时,冯轻笑容消失,她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谢俊明,“谢公子有事?我相公不在。”
言下之意,有话等方铮回来再说,冯轻知晓名节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多重要。
“方夫人,我,我不找方公子。”谢俊明本也是冲动之下才敲了方家的门,他一肚子的话在见到冯轻时竟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看到冯轻警惕的表情,谢俊明有些受伤,“我,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跟方夫人说。记”
冯轻却冷下脸来拒绝,“有什么话谢公子不妨等我相公回来,当着我相公的面说。”
“方夫人,你这是何必?”谢俊明虽在感情之事上不通透,可他却听出了冯轻的言外之意。
冯轻本觉的自己没有立场去斥责谢俊明对自己的异样心思,毕竟当日谢俊明虽然神色有异,却并未开口说出来。
可此刻他明知方铮不在,却仍旧过来敲门,不管他是有意无意,这都会给冯轻带来麻烦,冯轻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谢公子还请回,我并不想听谢公子的话。”冯轻直接拒绝。
而后她上前一步,准备关上门。
谢俊明脑子一抽,竟伸出双手抵住了门。
“方夫人你别误会,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谢俊明的脸由红转白,再转成通红,他也顾不得这是在方家门口,张口就说:“方夫人,你,你应当知道我的心思,我——”
冯轻神色不耐的地接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谢公子若是头脑清明,就应当明白,你此举是在害我。”
“我没,没有。”谢俊明连连摆手,试图让冯轻明白他的意思,“我只是我想告诉方夫人,我,我虽对方夫人一见倾心,可我知晓自己还未立业,并不能给方夫人保护,且,且方夫人已经成亲了,我,我不能坐那等下作之事。”
冯轻皱了皱眉,看向谢俊明,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谢俊明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