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蒋氏吓了一跳。
她连忙将人扶起来,心疼地拍着他的膝盖,说道:“娘不怪你,三郎,这事你做的对,咱家啊,从里头就出问题了,晚分不如早分。”
这就如生病,身体某一处出现问题,早解决,不过疼那一块,若是拖得久了,谁知道会不会引发全身问题?
冯轻心疼地站在方铮身边,“娘,是我的原因,相公只是在为我考虑。”
相公一早看出她不喜欢周小花,若是没有她的缘故,相公肯定有别的法子让周小花再不敢乱动心思的。
如今这一幕,一家人算是彻底分开了。
冯轻看得出来,让方蒋氏这般难过,相公也不开心,可为了她,相公还是做了。
她握着方铮的手,看向方蒋氏,“娘,我赞同分家。”
这还是冯轻头一次在方蒋氏面前明确自己的态度,“正如娘说的,咱各有小家,遇事肯定会先想到自己这个小家,若是关于吃喝小事,我都可以忍,可谁也说不准以后会不会有大事发生,我不要求大哥大嫂他们帮忙,可就大嫂那性子,本身就想得多,若是有人利用这一点,毁了咱家,也不是不可能。”
“娘都懂,三郎媳妇,你这处处都是替三郎考虑,娘哪能不明白?”方蒋氏都没生自家儿子的气,自然也不会责怪冯轻。
“其实娘也一直在考虑分家这事,以前娘总想着她好歹嫁到咱家好几年了,也没犯啥大错,我就给她几次机会,可这回回来,我觉着她非但没改好,反倒是更上不得台面了。”方蒋氏也敞开了说,“娘已经决定了,这家是肯定要分的。”
“谢谢娘。”这事虽跟自己没关系,可到底也是因为自己来了方家才引起的,冯轻对方蒋氏多少还是有些内疚。
本以为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明日过后,这个家就一分为三,不,一分为四了,方蒋氏如今还不愿跟任何一个儿子。
岂料,翌日天还没亮,方大郎一声惊叫炸响在方家安静的小院内。
不光是方家,就是隔壁几家邻居也纷纷传出动静,来到方家门口,想一看究竟。
“小花,他娘,你你别死,你咋这么想不开?”方大郎赶紧将周小花脖子上的布条子给扯开,他将人半抱起来,不停地晃悠,“你咋不想想我跟孩子,你要是有啥事,我咋办?孩子咋办?”
方大郎嘴皮子从没这么利索过。
周小花双目紧闭,没有回应。
东屋里,冯轻几乎是跟方铮同时睁开眼。
两人齐齐坐起身,冯轻浑身一颤,嗓子哑的厉害,“相公,出事了。”
方铮将颤抖的身躯抱在怀里,拍着冯轻的背,温声安慰,“娘子别怕,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为夫保证,家里不会出任何事。”
紧紧抓着方铮的衣摆,冯轻声音不稳,她问:“若是大嫂真出什么事,那,那我也有责任的。”
亲了亲自家娘子的额头,方铮将人手不停地顺着她的背,“她不会死的。”
语气虽是温柔,眼底却黑潮汹涌。
看来这人还是不死心。
“娘子若是不放心,我们出去看看。”方铮下了床,又将冯轻搀扶着下来,再替她穿好了衣裳。
而后自己快速穿了长衫。
两人皆没挽发,便出了门。
外头,方蒋氏跟方二郎已经到了。
见周小花要死不活的样,方蒋氏一拍大腿,“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这多大点的事,你竟然就寻死了,周小花,你脑子里是不是都装的猪屎啊!”方蒋氏真的被气的胸口疼。
“娘!”方大郎用从没有过的厉色质问方蒋氏,“小花都要寻死了,你咋还怪她?要不是娘叫着分家,文浩他娘怎么会想不开?要是孩子他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成鳏夫了!”
“你替我想过没?”似乎是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方大郎指着方铮,不甘地叫:“你就知道三郎,啥都三郎好,为了三郎,你都不要我们一家了,娘啊,我也是你儿子,小花也是你儿媳,小花在咱家这么多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娘还要逼死她!”
“三郎是能干,可是前几年要是没有我们兄弟几个跟爹,他早病死了,现在倒好,他身体好了,用不着我们了,你们一个个的就想把我们一家踢开!”
这一句句像是刀子似的戳刺在方蒋氏心头。
胸口一阵闷疼,方蒋氏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冯轻快步上前,扶着方蒋氏,而后皱眉,冷笑一声,看向方大郎。
这话怕是憋了很久了。
看到周小花急促颤动的睫毛,脖子上轻微的红痕,冯轻算是信了方铮的话。
是了。
就周小花这般最喜欢损人利己的人怎会想不开?
旁人都会寻死,就她不会。
“大哥,你咋这样说娘?”方二郎着急地想堵住方大郎的嘴。
却被方大郎用力推开,他豁出去了,“还有你,二郎,当初三郎的束脩,看病的银子你也有份,如今他要踹开咱们兄弟,你就没有怨气?”
“没有。”方二郎沉肃地看着方大郎,“大哥你别不信,咱们跟三郎是打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