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方铮几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冯轻身上,若不是冯轻坚持,他甚至都想让冯轻整日的盖着而被子躺着。
直到第四日,冯轻已经恢复了精神,两人这才收拾一番,往东留村赶去。
这是他们离家的第十日,再回到东留村,冯轻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归属感。
家里人没想到两人会今天回来,方蒋氏去地里播种,因着方家上等田不多,能种稻子的只有两亩地,六月播种,七月底才能插秧,这活不算多,方蒋氏一人就能做。
周小花在家做饭,收拾屋子,方蒋氏将这几日猪草都交给秦淑芬,这不,趁着文砚睡觉,秦淑芬背着竹筐去割猪草。
两人到家时,家里就剩周小花跟几个孩子。
十日不见,冯轻再见周小花,都有些陌生,她跟在方铮身后喊了一声大嫂。
周小花应了一声,双方再无话说。
“大嫂,娘呢?”方铮打破沉默,问。
“娘去种麦稻子了,要晚上才回来。”周小花低声回了句。
一般农忙的时候都是周小花坐午饭送过去,不过今年就秦淑芬一人,她早上干脆揣两个窝窝头,提了一瓦缸的水,中午就不回来吃了。
“就娘一个人?”冯轻皱眉,问了一句。
这话在周小花耳中听着就像是质问。
她不看冯轻,应答声就有些不情愿。
以往还不觉得,今年前前后后都方蒋氏一个人忙活,周小花心里多少有点慌,可她又放心不下两个孩子,便没提出要跟方蒋氏一起下地。
“相公,我们去看看娘。”冯轻握着方铮的手,“我还不知道咱家地在哪,相公带我去认认路。”
方铮面色有些沉,他默不作声地牵着冯轻往外走。
“相公,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眼看着方铮走路越发快,冯轻小跑着才能跟上,她晃了晃方铮的胳膊,知道他是心疼方蒋氏如此辛苦,自责自己没帮上忙。
“嗯。”
两人速度快,到方家地头,远远就见方蒋氏正躬身在拔草,一手利落地拔草,另一手抽空锤了捶后背。
“娘子,你在这里坐着,为夫下去帮娘。”方铮脱掉靴子,二话不说就下了地。
冯轻学着方铮,也准备脱鞋子。
“娘子。”方铮抓住冯轻的手,摇头,“你不能下地,别让为夫担心。”
稻子不同于其他作物,无论种稻种还是插秧,都要在地里灌上水,种稻种时还要精细整地,确保没有杂草。
一脚下去,能陷进去半个小腿。
“相公——”
“三郎,三郎媳妇,你两咋回来了?”方蒋氏氏开始还没注意,是旁边地里的村民喊了方蒋氏一声,她转头就看见自家三儿子撩起长衫下摆,两脚已经踩进了水里。
也不等两人回应,方蒋氏转身往两人走来,隔得远,冯轻仍旧能听出方蒋氏话里止不住的喜悦,“你两都别下来了,今天活不多,不用你们,三郎,快上去不值当让你脏了衣裳。”
生病之前方铮每年都会帮着家里种地,活有没有干完,他当然知晓,又叮嘱了冯轻一句,“娘子,听话,你就坐在这里看着。”
“好。”
之前三天相公已经够担心的,冯轻也不想让他多费口舌,便乖巧地坐在地头,看着方铮迎着方蒋氏走了过去。
“都说活不多了,你干啥还下来。”走的近了,方蒋氏心疼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没瘦,没瘦。”
儿子跟儿媳刚走的那几日,方蒋氏整夜的睡不着,就怕两个孩子饿着冷着。
见两个孩子都没瘦,气色也还好,方蒋氏这才放心。
“娘,娘子她不舒服,儿子就没让她下来。”方铮解释了一句。
“你媳妇咋啦?”方蒋氏有些紧张,“不舒服咋还回来?你这孩子真是的,也不知道好好照顾你媳妇。”
“没甚大事,娘不用担心。”
话落,便转移了话题,“娘,让儿媳帮您,这些日子,儿子一直在外,不仅让娘担心,还一点忙都帮不上,儿子内疚,也心疼娘。”
方蒋氏更心疼儿子,“那成,你过来帮娘,要是累了,你就快些上去,可别硬撑着。”
有方铮帮着,活干的就快了。
不到午时,两人撒完最后一点种子,又将旁边沟里的水放了些出去。
刚上来,冯轻先给方蒋氏倒了一碗水,“娘,喝水,娘辛苦了。”
才十来日没见,方蒋氏又黑了些,也瘦了些,冯轻两辈子都没下过地,这也是头一次亲眼见到村民是如何种粮食。
这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是真的辛苦,她知道自己做一日两日或许行,若是月月年年都要在地里劳作,她是做不了的。
冯轻想着以后还是将方蒋氏带走。
“这有啥辛苦的。”方蒋氏不以为意,今年是真比以往轻松多了,“你雇人帮娘收麦子,今年娘可比往年活少多了。”
“三郎说你不舒服,去看大夫没?”方蒋氏打量了一下冯轻,见她也没清减,只是脸上稍微有些白。
方蒋氏到今日还不知道她的三儿子跟三儿媳没有圆房,冯轻也不打算多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