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屋,秦淑芬嗤了一声,将手里的桑葚干仍在桌上。
她虽然馋又懒,可也不是不挑的。
她又不是没吃过桑葚干,就周小花给她这一小把,都是捡走了好的之后剩下来的,这一小把又硬又涩,就是她在娘家没饭吃的时候都不愿尝的。
想拿她当出头鸟,她又不蠢,三弟妹手里稍微漏一点都够她吃的,她这位大嫂是不是回一趟娘家,脑子都被人换了?
秦淑芬摇摇头,不再看一眼桌上的桑葚干,去里屋抱孩子了。
隔壁屋里,周小花咬唇,不甘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无人的时候她才敢露出平日不会轻易表露的愤恨嫉妒。
“你等着,你不会一辈子这么好气运的,总有一日,你也会尝到无尽苦楚的,我看到时你还怎么得意。”
正跟方铮一起在院外消食的冯轻打了个喷嚏,她揉揉发痒的鼻子,“相公,有人骂我。”
心疼地抚了抚冯轻有些红的鼻头,方铮笑道:“那是为夫在想娘子。”
“也是,一声喷嚏有人想,两声喷嚏才有人骂。”左右无人,冯轻飞快地抱了一下方铮的腰,又放开,她笑眯眯地应和。
阿嚏。
话刚落,冯轻鼻头又一阵麻痒,她又打了个喷嚏。
抬头,还未来得及揉,手就被方铮抓住,“娘子,这一声也是为夫在想你。”
噗——
冯轻几乎要笑倒在方铮怀里,“相公,真是什么话都给你说了,行,不管我打几个,都是相公在想我。”
“娘子别打多了。”方铮却不赞同,“多了就该是风寒了。”
冯轻愣了片刻后,笑的不可抑制。
“相公,你怎么这么可爱?”冯轻附在方铮耳边说,“我都想欺负你了。”
冯轻这笑别有深意,方铮能猜得出来,他捏着冯轻的手,“让娘子欺负。”
“我咋觉得我有好几个相公?”冯轻笑看着方铮,开口说。
方铮疑惑地看过去。
“霸道的相公,纵容我的相公,温和的相公,无所不能的相公,还有现在这个让我想欺负的相公。”冯轻用眼神描绘着眼前之人的眉眼,她才发现,原来人一旦开了情关,便是再笨的口舌,也能说出溺人的情话来。
这话对方铮尤为受用,他幽幽地看着自家娘子,“为夫觉得娘子才是真的宝藏。”
情话谁不爱听,冯轻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方铮跟冯轻正互捧着,不远处走来两人。
这两人见到方铮跟冯轻都有些尴尬,停下脚步,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隔了十多步距离,冯轻认出这他们正是栓子跟刘琴。
这两人才成亲没几日。
自打上回没讹上方铮,刘琴就歇了再爱慕方铮的心。
刘琴也想通了,方铮为了不让自己沾上他,竟任由她落水,一般男子都做不出来这般狠心的事,落水之后她才意识到,方铮绝不是面上那般和善有礼的,这人心思深沉,若是惹怒了他,自己肯定讨不了好。
一旦抽离了感情,刘琴还是那个精明的姑娘。
只是那事过去不久,刘琴再精明,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快就见方铮跟冯轻。
倒是栓子的举动让冯轻诧异。
在冯轻的记忆里,栓子是个有些内向自卑的人,此番再见,竟主动跟方铮打招呼,而后带着刘琴离开。
许是刚成亲的缘故,栓子像是换了个人,脸上的春意怎么都遮不住。
“相公,我觉得有时候眼睛真的能看错人。”想到过去种种,冯轻感叹了一句。
就比如她原本以为婧姐儿是真性情,后来却发觉这姑娘莽撞又怕事,再比如周小花,并不如表面那般和气温善,再如方才遇到的刘琴,其实是个现实又果断的姑娘。
“只要娘子看为夫没错便成。”方铮啥事都能扯上自己。
冯轻瞬间被惹笑,“哪怕错看了相公,我也心甘情愿。”
跟相公朝夕相处这么多日,冯轻又怎会对方铮另外的一面一无所觉?
“相公哪一面我都喜欢。”
方铮握紧了自家娘子的手。
转了两刻钟,天渐渐黑了下来,路上少有人走,冯轻放心地紧贴合方铮,跟方铮一起往回走。
还没到家,冯轻闻着家里鸡汤味比出去时更浓香了。
“你两正好回来了,快过来喝汤。”方蒋氏正打算出门三儿子跟三儿媳的,恰好这两人就回来了。
她招呼完,自己又回灶房,给方铮跟冯轻各盛了一碗鸡汤,其中还放了不少鸡肉跟野蘑菇,方蒋氏一手端一碗,催促:“你两回自己屋去吃。”
这一碗料足,被秦淑芬瞧见又要叫。
“娘,我来。”这鸡汤刚熬好,还是滚烫的,方蒋氏一手端一碗,手指都被烫的通红,冯轻伸手,想接过一碗。
方蒋氏却避开冯轻的手,“不值当你再沾手的,你两快来吃。”
说着,将两碗鸡汤端去了方铮跟冯轻的屋。
“娘,你也喝一碗。”冯轻跟上来,她对方蒋氏说,“娘的脚还没好,也要多喝些。”
“锅里还有,等你们喝过,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