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冯轻知晓他有事要做,点点头,“相公,小心些。”
手指碰了碰冯轻的脸颊,方铮应了一声。
不知道方铮去做了啥,只是再回来的时候,跟在方铮身后的陶老儿子脸色不如先前那般沉重。
“多谢方公子。”小陶大夫跟方铮道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原来是那两个男子不信小陶大夫的医术,定要让陶大夫拖着病体守着那少年。
那两个男子即便无视百姓的心思,可与少年性命相比,陶老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方铮到底也救过少年,少年烧也退了,伤口虽未痊愈,也停止了出血,加之两个男人也不放心长时间呆在医馆。
小陶大夫替少年开了好几日的药,两个男子拿着药,带着少年离开。
有小陶大夫在,陶老安全无虞,不过小陶大夫还是打算医馆歇业几日,以后便是陶老康健了,也不会再让他日日过来坐诊,毕竟年纪大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小陶大夫觉得他爹的救人之心没有他爹的性命身子重要。
方铮跟冯轻一直呆到陶老醒了,见陶老确是好许多,这才放下心,方铮顺势提出了要接方老头回家。
“如今我有心无力,我儿又无法替老爷子下针,你将人带回去也可,你亦可以将人送去县城医馆看看,想必县城的大夫医术要高出我许多。”虽嘴上如此说,陶老心底却明白,方老头会不会站起来,还是要靠他自己的。
这些话陶老跟方老头说过,忆起方老头当日的表情,陶老心情有些复杂。
“陶老的医术在晚辈看来是最好的,爹能活下来,多亏了陶老相助,能活着便是最大的运气。”
别了陶老,方铮两人再次回到后院。
方铮又将此事告知了方大郎。
“可是爹还不能起身,如此就离开,那爹以后咋办?”方大郎惊的跳起来,“三郎,是不是,是不是银子用完了?”
“我这里还有一百多个铜板,都给你,三郎,你去跟陶老说说,让爹再住一些时日,待爹能起身了,咱再回去。”方大郎一股脑地将存着的一白多个铜板都给了方铮。
“大哥,不必。”方铮将铜板还了回去,“陶老身子不适,这段日子不会再医馆出现,爹住在这里也是无用。”
“那,那咱换一家。”方大郎难得激灵了一回,“咱镇子上不是还有一家医馆吗?咱去那家,说不定那家还能治好咱爹呢。”
方铮望着异想天开的方大郎,“大哥,这事就这么定了。”
“三郎,你咋这样?”方大郎心里不是滋味,“他是咱爹。”
“大哥,若是可以,我宁愿用半身血肉换回爹的安然无恙。”方铮面无表情地开口。
如此他便能还了方老头的生养之情。
方大郎却误会了方铮的意思,他没想到三弟竟然如此看重爹,“是大哥误会你了,要不,你先去问问别家大夫,看能否治得好咱爹?”
方大郎还是没有死心。
“大哥,陶老说过了,爹这样是不可能痊愈的。”方铮无情地戳穿方大郎的幻想,“若是大哥不愿意走,可以将爹送去别家,只是我今日会跟娘子一起回去,大哥别忘了,我们有爹,可却是娘将我们养大成人的。”
若没有方铮,方大郎哪里敢将方老头送去别家,家里一切都是方铮决定,自己只要跟在方铮身后即可,若是让他出头,那是万万不行的。
方大郎沉默。
“事不宜迟,大哥,你去街上雇一辆牛车,咱们现在就走。”
有了方铮前头的话,方大郎只犹豫了片刻,便朝外走。
离开前,他也没敢再多看方老头一眼。
当然,他也没瞧见方老头恨恨的双眼,及死死抓住被子的双手。
方大郎的速度很快,不到两刻钟,已经雇好了牛车,就停在医馆门口。
“大哥,你去上工吧,我送爹回去。”待方大郎将方老头背上牛车,自己也准备上车时,方铮说道。
“你背不动爹,我今日就不去了。”方大郎摇头。
既然方大郎决定了,方铮也就没再开口,他先扶着冯轻上了牛车,自己也上去,将冯轻半圈在怀中。
牛车走的慢,到方家,用了一个多时辰。
方蒋氏正担心自家儿子儿媳,牛车到家时,她刚从戚家回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咋样,他这是能走了?”方蒋氏上前,瞟了一眼方老头,语气不甚热络,她看着方铮跟方大郎,有些心疼,“都瘦了,快下来,进屋歇着去,我去张屠夫家割二斤肉。”
话落,不等儿子儿媳反驳,人已经风一样离开了。
方大郎跳下牛车,喊了一声,“娘——”
方蒋氏已经听不到了。
他为难地看着方铮,“三郎,爹住哪?”
方老头厥过去之前,跟方蒋氏已经冷了好些日子,方蒋氏将方老头赶出去的事方大郎也瞧见了,他也不敢贸然将方老头背去方蒋氏屋里。
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指着东屋旁边的杂物间,“送去那里。”
“可是那屋都是杂物,爹没法睡。”方大郎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