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不灭，无取无舍，不增不减，是谓……！”
他正说着，陆宁接过话：“是谓光明故，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
“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可究竟涅槃。”
“咦！”
倒悬着的白眉老和尚忽然睁开眼，一脸诧异的看着陆宁，片刻身子缓缓倒正过来，若有所思。
片刻，呵呵笑道：“小施主定是那佛祖转世，一番言语，醍醐灌顶，让弟子悟了悟了！”
一旁裴天悲挠了挠头，一个个说话都莫名其妙，道：“师父啊，你坐那么高干什么？快下来啊！”
老和尚呵呵笑道：“不高，不高，与地一般高。”
陆宁也呵呵笑道：“不高，不高，与天一般齐。”
“妙哉、妙哉啊！”
老和尚老眼猛地发出金光，看陆宁如看佛祖一般，脸上满是虔诚之色。
“天悲他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哉！”
老和尚缓缓落在地上，手中时刻不离他的扫中。
陆宁深深地看着他，只觉得这悟空老和尚，给他一种很普通的感觉，有种和光同尘之心境。
越是如此，则说明这超脱一品佛陀的老和尚，已经超脱了肉体凡胎，上升到另外一个境界。
陆宁暂时还感受不到，等一天达到一品圆满，或许就能感受到了吧。
“小施主，若心境无量，则未来无量，终得无量功。”老和尚呵呵笑道。
三个无量，说的陆宁笑着点头，但心里在思索老和尚的话意。
老和尚扫着地面，地面上并无尘埃。
让陆宁不由想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不由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倒是老和尚，摸了摸裴天悲的脑门，说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才现诸佛之圣光呐！”
“师父，虽然弟子听不懂，但弟子记住了。”裴天悲重重点头。
一旁陆宁也笑着点头，他觉得老和尚的话是说给裴天悲听的，但也是说给他听的。
想了想，陆宁道：“听闻大师在藏经阁中扫地八百年，如今四方动乱，敢问大师如何扫之？”
老和尚停下来，双手抱住扫帚把，笑眯眯看着陆宁道：“小施主，胸中已有良策，何必问一个不问世事的老和尚呢。”
陆宁摇头一笑：“大师，晚辈心中并无良策，今日前来拜访，也是想求一良策。”
老和尚笑笑，继续扫着地道：“就说这地板上吧，并无尘埃，但老和尚扫习惯了，就想顺手扫两下，扫没有扫到尘埃不重要，重要是心里舒坦。”
“心里舒坦，人便敞亮。”
陆宁含笑点头：“晚辈明白了，大师是让晚辈顺从心意，便是良策。”
老和尚笑笑，继续扫着地。
片刻来到书架前，看着有些乱的经书，回头笑着让裴天悲和陆宁帮忙整理整理。
裴天悲好不容易来一次，师父让干活，自是不敢推辞。
他很积极，很卖劲。
陆宁也跟着一起，一边整理那些经文，一边翻看着。
这一干就是一天一夜。
陆宁和裴天悲竟浑然不觉。
老和尚则跟神游一样，扫完地上，扫空中，正着扫，倒着扫，横着扫，斜着扫，就跟处在一片真空带中。
嘴里有时喃喃并非是佛法，比如：“我们从哪里来？”
这话问的，裴天悲自然是答不上来。
陆宁略一思考道：“从混沌中来？”
老和尚一听，有种茅塞顿开之感，继续问道：“我们要往哪里去？”
陆宁沉眉想想：“从混沌中来，那便往混沌中去。”
“爱去哪去哪噢！”
耳边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陆宁微微沉眉，发现裴天悲和老和尚都听不到。
不由神识扫一下，在自己左耳朵中发现金葫芦，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啦啦啦……我是坠落人间的小金仙，吃完大仙吃小仙，一天吃三顿，顿顿不嫌烦……！”
“唉！真无聊啊！”
金葫芦在陆宁左耳朵中啦啦啦唱着，东倒西歪，幸好声音并不是很大，否则非得吵死陆宁。
陆宁眸子一闪，也没理会他。
“呼！”
裴天悲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看着还在神游的老和尚道：“师父，差不多了吧，干一天一夜了，我肚子都饿了。”
“痴儿痴儿，去吧。”
神游的老和尚没有睁眼，但脸上有笑容，他的身体在空气中飘着，犹如一片随风而动的落叶。
即便撞到了墙壁，也会滑倒另外一处地方继续飘着。
陆宁苦笑一声，难怪之前裴天悲说他师父练功就这样儿，练着练着人就飘了。
这应该是一种境界。
这种境界，陆宁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就达到过一次。
就是那一次他与裴天悲一起晒太阳，研究前世佛门《心经》，不知不觉飘到狮子头上。
那一次的状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