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剑眉一沉。
他没想到秦忠根本就不跟裴天悲一般见识,以一种‘无视他们的姿态’喃喃自语,去给司正顾风棠扣大帽子。
一旁孙公公等人听了,私下里自会胡乱说,甚至添油加醋,传到顾风棠耳中绝对会变味。
搞不好谋反之心都能给整出来。
然而闹出这件事的根源,便是他和裴天悲。
到时候为了压制舆论力量。
顾风棠必然会采取手段,只能拿他们开刀。
难怪夫子院的苏正经,最近都闭关读圣贤书,这秦忠为人稳、狠、毒,随便一言可杀人。
那一瞬间,陆宁感受到一股黑滚滚的气机,朝着他们铺天盖地压来。
秦忠随意瞥裴天悲一个眼神。
裴天悲脸色苍白,‘蹬蹬’后退两步。
“心中正气如山河。”
陆宁心里猛地大喝。
嗡一声。
一股强大的白蒙蒙气机如山河滚滚,一瞬间将黑蒙蒙的气机反压了过去。
陆宁一个凌然眼神上前,先是一礼:“下官见过秦阁老。”
接着便是斥责:“大明宫前,陛下在,长公主在,秦阁老休要诽谤司正大人。”
“若不收回刚才的话。”
“下官是否也可以理解秦阁老无视陛下、长公主,心中上无君父,下无臣心,在大明宫前叫嚣,诽谤污蔑他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强横刚硬的气势,压的秦忠心头猛地一颤,连退四五步。
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从兴武帝到明武帝,历任两朝,他秦忠不是没遇到过气势刚硬的人。
但绝对不会是镇魔司小校尉。
陆宁气势强横不说,一言一行竟然振聋发聩。
震的他心神颤抖,好像自己真有大罪过一样。
“你……!”
秦忠一手捂着胸口,脸面猛地潮红。
接着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倒去。
陆宁剑眉一沉,这老狐狸,关键时刻就吐血是吧?
我看你有多少血吐?
当即给裴天悲一个眼神。
裴天悲很有天赋,一个眼神就领悟了意思,不由冲上前:“秦阁老,别装死啊,你要是装死,那就真解释不清楚,到底是谁无法无天。”
说着,裴天悲把孙公公等人荡开。
一把抱住秦忠的脑袋,狠狠地掐人中。
秦忠哪能受得了,睁开老眼喝道:“放手,你们……噗……!”
鲜血再喷,人翻着白眼。
裴天悲一看,继续掐他人中,掐的秦忠想一脚踹死他。
混账啊,让老夫晕死过去不好吗?
非要把老夫掐醒?
“放手,放手……!”
秦忠被掐的眼泪直流,嘴里嘶吼着。
裴天悲这才冷笑着松开他:“秦阁老,好些了吧?”
秦忠满脸怒容,整理一下衣袍,不等开口说话。
殿门忽然打开。
长公主沉眉走出:“怎么回事?”
“长公主殿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秦忠一见长公主,不由老泪纵横,嘴里嚎叫了起来。
好像有人给他开了菊一样。
满脸委屈说自己服侍了两任帝王,从来没有遭到过今天这等羞辱,竟被镇魔司两个小校尉,当众污蔑羞辱,还动手打人。
长公主凤眸一闪:“白雪,有这事吗?”
白雪瞥秦忠一眼道:“回殿下,绝无此事,属下只见秦阁老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目中无人,在大明宫前叫嚣诽谤污蔑司正顾风棠大人,他们两人只是看不过去,让秦阁老收回言语。”
“没想到秦阁老恼羞成怒,加上风烛残年,身体很差,就吐血晕倒了。”
闻言,长公主嘴角微扬。
但秦忠脸色苍白,刚要解释。
只听长公主道:“秦阁老,念在你年老体弱的份上,本宫不计较你污蔑顾大人的事。”
“等父皇醒来,本宫自会跟父皇讲,你年老体迈,不再适合担任首辅职位,就辞官在家休养吧。”
秦忠佝偻着身子,暗暗咬牙。
他知道长公主心向镇魔司,再说下去也无意义。
“多谢公主殿下体谅,老臣无碍,休养两日,还可以为大周殚精竭力。”
“至于适才,是被小人气昏了头,老臣绝无诽谤司正大人之意,还望殿下明鉴。”
秦忠说着。
一旁裴天悲有些生气,老东西,你说谁小人呢?
但长公主看他一眼,他也就没有出声。
只见秦忠一礼道:“殿下近日操心劳神,望珍重身体,老臣先告退。”
声音落下,他微微抬眉瞪陆宁两人一眼,甩袖转身离开。
看着秦忠吃瘪离去,一旁的孙公公心里直摇头。
都什么时候,这秦忠还在忍声吞气,很快长公主就只是永乐公主。
新帝登基后,还不是随便将她打发一个小地方,自生自灭。
到时候白云观主也未必能护住她。
有什么可怕?
“孙公公,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