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还是来了呀。”吏部右侍郎韩文走到屠滽身后,提醒了一句。
屠滽回过头来,一脸苦恼道:“难道说,张秉宽真的有通天的能耐,我们真就没法跟他抗衡?”
韩文道:“也不能这么说,自古以来谶言有地动者比比皆是,也有准确预言的,单以这么一件事,就说他能耐通天……再通天,他还不是个方士?”
韩文这么说,纯粹就是在安慰屠滽了。
屠滽好像是受到启发一般,握紧拳头道:“对!地动被他算到又如何?方士治国,总是乱国之始……咳咳……”
韩文心中也在想。
说人家是方士,理据是很充分,可那又能怎样?
游戏规则,陛下都定好了,只要张秉宽离开京城,京师还是发生灾异,那以后言官就不得再把灾异的屎盆子往张周身上扣。
结果现在京城一场地动,这总不能赖在人在外地的张周身上了吧?
那皇帝到底是信任可以张口就能推算出地动,让百姓免于天灾的张周,还是相信这些只顾着眼前利益而不顾大局的文臣呢?
这是个大问题。
“派人,去跟各衙门的人交通一番,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们……”
屠滽有点要交代后事的意思了。
韩文道:“明日早朝之前,下官认为……还是不要走动为好。”
这时候,谁都知道你屠滽是众矢之的,如果文臣之间还频密走动,不等于是告诉皇帝,大臣还在谋划如何去针对张周?
这局输了那就是输了,咱不能不认输。
“屠部堂,倒是阁部那边,可以打个招呼,若是您要跟顺天府打个招呼,问询一下赈灾之事,也不是不可。”韩文提醒。
屠滽问道:“赈灾?这点地动,会有大的灾情?”
韩文心说,你现在又嫌弃地动轻了?那就是说……张周危言耸听了?那地动到底来没来吧?
韩文道:“六部公廨修得自然是坚固,但城中一些泥砖的屋舍,怕就撑不住,还有城外到处有泥土的民舍。也不知回头是否还有余震发生。”
“唉!”
屠滽一脸恼火,心中有气,却也不知往哪撒。
此时刑部尚书白昂已经派人过来跟屠滽商议事情,韩文道:“下官先去接待!”
“嗯。”屠滽点头,人都已经有些晃神了。
……
……
京城地震。
人在内阁值房的三位阁老,却是在地动之前,就已在屋外办公,也是因为皇宫内布置周到,还专门给搭建了帐篷。
刘健三人倒也挺开明的。
用谢迁近乎调笑的话说,出来办公是为了给张周安一个“折腾臣僚”的罪名,如果地动不来,那就是妖言惑众,还把臣僚给这折腾不轻,那黑锅扣起来更方便。
这就很合理解释了内阁三人也是怕死的。
“还真地动了……”
在地震发生之后,内阁三人站在帐篷之前,看着周围的景观。
几个中书舍人在不远处感慨。
谢迁苦笑着望向两边的两位,大有用眼神请示之意。
好似在说,你们俩给分析分析,明天朝堂上怎么说?
李东阳道:“京师这场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张秉宽给酿成的。”
谢迁笑道:“说得好像他是神仙降临一般。他也不过是有一些术术傍身,能推算出他人所推算不到的事情罢了。”
刘健面色漆黑。
显然以刘健的格局,很清楚意识到,这次跟张周的斗争,文臣已经彻底失败了。
谢迁道:“这场地动,分明也是灾异,岂能说就跟他张秉宽无关呢?”
李东阳道:“于乔,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是否有关,本身就无法界定,全看陛下和百姓是否相信。光是朝中同僚对此笃信,是毫无意义的。”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谢迁笑着道。
刘健瞅了谢迁一眼道:“你倒很轻松?”
谢迁笑道:“我本就不支持以灾异之事攻讦于朝中大臣,无论张秉宽做事对错,或是与我等有何宿怨,都该用朝廷的方式去解决,这种无端的指责进行下去,朝野上下只会陷入到猜忌和纷乱。”
李东阳没好气道:“怎到这会,却要彰显你自己看得透彻?”
“明日一早,上奏请辞。”刘健道,“请辞的奏疏,自己掂量词句,便不用我提醒你们了吧?”
谢迁和李东阳闻言也不由心生感慨。
无论这场灾异是否是上天的京师,但作为大臣,尤其是顶级大臣的,可不能不识相,以灾异来行请辞之事,还是要做的。
别是张秉宽没被这场灾异反噬,反而是他们一个个要被张周给排挤下去了。
……
……
京城地震。
影响范围很窄,震级也不高,城中没有屋舍坍塌,城外倒是有民舍倒塌,却也没发生人命损伤之事。
如之前的雹灾一样……
都是灾情一般,但因为提前被预警,那这就有说法了。
到底是本身灾情不严重而导致没人命损伤?还是说因为提前预警之后,人有了防备,才没有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