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
月上中天。
谢锦宁做了个梦。
梦中,她和晏澈站在深不见底的断崖旁边。
梦中的画面,每一帧都很清晰,如同电影回放一般,但谢锦宁此时却是这“电影”中身临其境的主角。
黄昏的风在山间游走,吹动着落叶簌簌扑落,有一种薄暮的凄凉。
风撩起谢锦宁的长发,遮住了她半边脸,她看不清面前惊艳众生的年轻男子的表情。
谢锦宁能感受到此时自己心中的哀伤、沉痛,以及脸上湿哒哒的泪痕。
谢锦宁怔了一下,她哭了?
为什么哭?
她看着自己手里捏着一朵漂亮极了的海棠花。
然而下一刻,梦中的她,却忽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双手狠狠一掐,那朵漂亮极了的海棠立时被碾成了花泥,血红的花汁染满她白皙的手,如同被鲜血浸染。
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倾倒众生的男子,面色一下子变得非常僵硬,目光在那一瞬间极其黯淡,犹如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空般惨淡。漆黑的瞳孔,犹如坟墓般地黑而荒凉。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她听到自己打破了沉默。
“晏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梦中的她,声音被狂风吹得微微走了样,似在轻颤。
谢锦宁觉得有些奇怪,她竟然连名带姓地称呼阿澈?
阿澈可是自己的最好的朋友之一啊,为什么会叫得这么生硬?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梦中的晏澈,直直地看着梦中的她。
“这是我父王最贵重的一柄宝剑,说是传世神兵也不为过,我把它给你,如何?”梦中的她手中握着一柄通体银色的剑,剑身精致华美。
打量间,她一下子将银剑抽离了剑鞘,寒芒毕露。
梦中的她神色莫测,持着剑,一步一步走近晏澈,问:“晏澈,你看这剑如何?可还满意?”
晏澈定定地看着她,再次重复:“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梦中的她,轻轻笑了,却在猝不及防之间,将手中的剑,刺入面前风姿绝世的男子胸口。
梦中的晏澈竟然没有躲闪。
竟然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
没有疼痛,没有叫喊,全然的麻木,麻木中夹杂着刻骨的绝望和哀伤。
他就这样死死的看着她。
渴望从她的眼中寻觅到一丝犹豫,一丝不忍,一丝颤抖。
可是没有,一丝一毫也没有,有的只是冰冷决绝。
“该结束了!”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伸手狠狠一推,晏澈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悬崖跌落。
之后,谢锦宁看到梦中的自己,坐在崖边发呆,瑟瑟的晚风吹得身体发冷。
梦中的自己双手抱着膝,呆呆的坐着,看着崖底,眼神是那么的凄哀,绝望,痛苦。
※※※
谢锦宁被这个恐怖的梦吓醒过来。
瞪着漆黑的帐顶,拍着胸口,惊魂甫定。
简直惊悚啊,这是她第二次梦到杀阿澈了。
要不得要不得!
说起来,自从阿澈被大夏安王晏云涯的密信召回射鹿城,已经快两个月了。不知道阿澈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秦牧、洛君他们,率兵助阵纪国,抵御大魏的入侵,还顺利吗?
窗外月光正盛,谢锦宁就着月光看了一眼沙漏,换算成现代时间,才三点不到,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阿麒托人给父王送来了新的药方,明天起早熬药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