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什么时候,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薛岚此时凄凄地看着晏澈, 神情有点不正常, 哭声像是从内心撕扯出来的, 分外凄厉而绝望。
“公子,你好狠的心。我薛岚哪怕不堪,可我对你的一片痴心,没有半点是假的, 我那么喜欢你, 那么那么喜欢你, 你为何要算计我?”
此话一出,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骂道:“不知廉耻……”
然而薛岚竟是不管不顾了,破罐子破摔, 泪眼婆娑,固执地看着晏澈,想要一个说法。
晏澈丝毫不为所动, 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喜不喜欢我,与我有何干系?”
薛岚黯然低头,掩面哀哀恸哭, 是啊,喜欢他的人这么多, 与他何关?
众人不知为什么, 竟然觉得薛岚有点可怜。
“薛岚, 本郡主这里,还有两桩罪责要拿你是问。”谢锦宁道。
“还有?”众人面面相觑。
薛岚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谢锦宁冷笑一声,对薛岚道:“其一,你用□□,害死苏家家主,和苏二公子 ,以达到你谋夺苏家权柄的目的;其二,云间城送往南疆的军需物资被劫一事,已经查明,是你利用苏家参与置办送往南疆的军需物资之便利,在这批军资上做了手脚,导致运粮路线被泄露。”
说话间,谢锦宁拍案而起:“伙同劫匪,劫掠军资,薛岚,你好大的胆子,该当何罪?”
这话一出,扮成晏澈小厮的苏沐清,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看着薛岚双眼喷火。
毒妇,这个毒妇,不仅害死大哥、二哥,还置苏家于万劫不复之地,该死,罪该万死!
薛岚大惊失色,她深夜纠缠无双公子一事,顶多是意图通奸未遂,按照本朝律令,最多徒一年半,但若是被按上伙同劫匪,劫掠军资的罪名,那可真是万劫不复,死无全尸。
“回郡主,小女子冤枉。”薛岚大声喊道。
“冤枉,你哪里冤枉了?”谢锦宁冷笑道。
“平安郡主,您虽是天潢贵胄,可凡事也要讲求证据啊。”薛岚泣道。
“你要证据是吧。”谢锦宁一步一步走下来,将一张撰抄好的口供甩到薛岚面前。
周围的人被这变故惊呆了。
“这……”
云间府尹适时地给懵逼的众人呈上另一张撰抄好的供词,众人看完,苏家几位不由露出大祸临头的表情。如果供词属实,苏家可是犯了谋逆的大罪啊。
不由战战兢兢对谢锦宁道:“郡主明察,这件事苏家毫不知情,都是这毒妇一人所为。”
这时,薛岚也已看完谢锦宁甩给她的劫匪二当家供词,脸色变得煞白,却还是嘴硬道:“郡主,只凭一面之词,怎能定我的罪?这分明是诬陷。”
谢锦宁冷冷一笑:“将人证带上来。”
只见四位证人被押了上来,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份已经按手印画押了的供词。
薛岚看着这四个人,这其中有一黑衣年轻人一身狼狈,双腿似乎废了,被人拖着上堂。
薛岚顿时花容失色,涌起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
这四人分别是,劫匪二当家,被慕容和靖打晕在苏府偏院的小厮,薛岚的心腹丫鬟,以及慕容和靖本人。
薛岚声音颤抖,看向慕容和靖:“大人,你怎么会……”
慕容和靖神情萎靡,声音消沉,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薛岚顿时心如死灰,连手腕通天的慕容和靖都栽了,她还有生路吗?
四位证人中,薛岚的丫鬟和慕容和靖的小厮,开始讲述薛岚和慕容和靖的所作所为。
他们居然早在三年前,薛岚从大夏探亲回来,经过大魏边境的十万大山时,就搭上线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薛岚就开始给自己的丈夫——苏家前任家主,和苏家二公子下一种叫“无常”的慢性毒,直到半年前,才收网,苏家前任家主和苏家二公子相继身亡。
而慕容和靖,是三个月前到的苏府,一直隐藏在苏府后院,暗中指点薛岚争夺家主之位,又鼓动薛岚在给定南王府置办的军资上做手脚,让慕容和靖养的作用类似阿蝶的寻踪蝶的蛊虫,可以追踪到这批军资的具体去向。而埋伏在淮江之上的劫匪,因此准确把握了运输路线,劫走了这批军资。
事后,由于南府军在淮江两岸各个关口查得太紧,慕容和靖没办法,又化整为零,通过云间城内的几百个苏家商行、货运栈和商队,在一个月内,一点一点把百万军粮运回了云间城。
目前,就藏在遍布云间城的苏家商铺中。
云间城,十间商铺里,有六间是苏家的,在仓库中藏匿百万军粮,不在话下。
……
苏家众人听得直打颤,这真是胆大包天呐,他们苏家还有救吗?
“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无知妇人!”
“最毒妇人心,薛岚你自己想死,还要搭上整个苏家给你陪葬!”几位苏家老人指着薛岚怒斥道。
……
薛岚面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苏沐清,则双目含泪,激动地上前,“唰”的一声,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