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焦虑羞惭之色的小将,正是这次带三千府兵护送粮草的沈小将军。
而云间城定南王府总管谢义在身前带路。
沈小将军面带愧色地讲述了被劫时的现场情况,谢锦宁补充问了几个上次阿雀转述时,不太清楚的细节。
听完,谢锦宁一边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边思索。
这次运往南疆昌平关的粮草冬衣兵械等军资被劫,看来情况不是一般的复杂,至少有三拨人参与了其中。
朝廷中的大人物、云间城中的豪强世家内应、以及指挥和组织劫匪的那股势力,其中,第三股势力中,还隐藏着擅长谋略的厉害人物。
首先,这批军用物资从置办到运输,都是秘密进行的。
运粮军的行军路线、运输时间以及兵力部署,更是绝密中的绝密。
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知道。
若是没有朝中在兵部、户部的大人物策应,不知道物资的数量,运输路线和时间,不知道运输的兵力多寡,不提前在淮江之上设置陷阱,缺少任何一个环节,这批物资都是丢不了的。
粮草和冬衣一部分是定南王府交给云间城林、苏、叶、沈四大世家置办的,一部分是朝廷户部下拨的。
军械则是朝廷兵部库部司下辖的军器监负责的。
而负责运送这批军需物资到南疆的,则是沈英、谢义、户部驻云间城的清吏司郎中徐尧、朝廷兵部下派的运粮监军邵行……
谢锦宁心里盘算着一个一个的名字。
还有,在物资被劫之后,南府军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封锁了淮江的下游,淮江两岸的两座城池,以及各个要道。
在这么严密的封锁下,这批物资居然消失无踪。
首先,物资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既然没有运走,那就一定还藏在某个地方。
藏在哪里呢?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被劫走的粮草、冬衣、军饷和军械,很可能就藏在咱们云间城和淮江岸边的宁安城。另外,云间城中,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和土匪勾结,帮他们遮掩、转移和藏匿物资。”
谢义吃了一惊:“这……这……云间城谁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土匪勾结抢咱们定南王府啊,这些人,这些人狗胆包天,不要命了吗?”
“这些人就没有良心吗?要不是有咱们王爷和郡主您,要不是咱们谢家军和南府军护着他们,他们能有好日子过吗?可他们居然还敢勾结匪徒害我们,这群王八蛋……”沈小将军也气得咬牙切齿。
谢义则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云间城的内奸,若不找出来,真是后患无穷。”
谢锦宁点点头:“我此来,正是为了这件事。”
沈小将军道:“我们抓住了十几个劫匪,其中就有他们的二当家。”
“这段时间,我们用尽了办法审讯那十几个土匪,他们大多数人是小角色,即便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来,知道的不多,唯有那个二当家,可能知道些什么,可是那个二当家嘴巴很紧,倒还算是个硬汉,根本不怕我们用刑,我们想尽办法,也没从他嘴里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让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劫匪二当家。”谢锦宁摩挲着戴在右手大拇指上的紫翡龙凤扳指,微笑着踏进水牢中审讯用的密室。
身边的两人眼神一亮,直冒星星,郡主这是要放大招对付那群狗胆包天的王八羔子了。
没有郡主问不出来的秘密。
“老奴这就去安排。” 谢义崇拜地望着谢锦宁,忙不失迭出了密室。
“点火!”
在谢锦宁的吩咐下,阴暗的水牢审讯室中,点起了七八根火把,光线变得非常明亮。
谢锦宁让人在光线最明亮的中心位置,摆上一张檀木桌,两张官帽椅。
审讯室的石门发出沉重的声响,谢锦宁抬头一看,是谢义和沈英,提着一个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子的大汉过来了。
这位劫匪二当家是一个身材健壮,满脸络腮胡子,左颊上有一寸长的刀疤的中年男人,他防备地看着谢锦宁,眼中有血丝,如同惊弓之鸟,显然这几天的审问让他很不好过。
尽管谢锦宁已经听谢义他们说过,这个人嘴硬得很。
然而谢锦宁并不太担心,她想挖掘出一个秘密,别人哪怕守口如瓶,也没有用,该知道的她最终还是会知道。
著名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曾经说过:“任何一个感官健全的人,最终都不可能守得住秘密。如果你双唇紧闭,你的指尖会说话,甚至你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会背叛你。”
而谢锦宁穿越之前,是国/家情/报机/构的特聘心理指导专家。怎么样从一个人的声音语调、肢体动作、面部表情甚至是肌肉的微弱抽动之中发掘秘密,是她的老本行。
谢锦宁打量着这位劫匪二当家,这位劫匪头目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胸膛,耷拉着眼皮子,一副“我绝不配合,绝对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模样,看起来镇定得很。
然而,他的脖子很僵硬,他在掩盖紧张,谢锦宁心想。
谢锦宁抬了抬下巴,点了点她对面的官帽椅。
于是劫匪二当家被周围的人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