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许清如早就该惶恐起来问究竟是怎么了,而他也会及时住嘴说没什么,只是很遗憾的样子,这样旁人看来就是许清如做错了事,而他作为父亲宽宏大量并不计较。而又因为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许清如哪里不是,也不会十分损害许清如名声。
他要打压许清如,让她做个贴心孝顺的女儿,但又要让许清如为他扬名,为他争取更多利益,所以不能让许清如的名声彻底坏了。
“我怎么了?”许清如淡声问,清眸看人,完全不似过去。
许尚书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没想到许清如如此不配合,一时间怒气上头,简直要冷笑起来将许清如的所作所为揭开来。
事实上他也的确有此打算,他方才刚在众人面前说了许夫人是疯子,还让众人包涵,而现在许夫人这副安静的模样就立刻打了他的脸,叫他实在难堪。
但他又顾念着许清如该嫁娶,给母亲下安神药这事宣扬出去实在不光彩。到底还是自己的利益更重要,他决定忍下此事,但也要拿捏许清如,虽然许清如这次的反应并不配合。
于是他又摆出过去那副既往不咎的伟大样子摇头道:“算了,没什么。”
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有什么,想来是许女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许清如却没有罢休,竟带了些咄咄逼人,语气十分冷硬:“女儿不懂,还请父亲示下。”她这便不只是不配合了,甚至是在打他的脸。她明明可以像过去那样顺着台阶下,却偏偏不给他这个面子,在众人面前硬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如果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旁人反倒会觉得他有毛病,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是个奇怪的人。
一来二去,没了许清如的配合,骑虎难下的反倒是许尚书。
许尚书这下是真被许清如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不配合惹恼,一时之间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索性直截了当说出:“你母亲虽然疯了,可我并不拘束她,也不忍心让她受罪,而你……真是令我失望。你怕你母亲在生辰宴上丢你的人,竟然给她下了安神药来让她安分你。我本来是不想提及此事,可一而再再而三暗中劝你,你却依旧冥顽不灵。我为你面子着想,如今却不得不说……”他半真半假地痛心疾首道。
人群中一片哗然。
众人当即被说服,看向许清如的神情一片惊愕,心中倒是说不出的滋味儿。他们其实很能理解许清如的这等做法,毕竟母亲是个疯子,万一在生辰宴上闹出什么事来的确很不好。换做他们,或许也会做出此事。
但给自己母亲下药还被人揭穿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许尚书看向许清如,已经迫不及待看她尴尬的模样,让她知道忤逆父亲的下场。
在众人多样的目光之下许清如却并没有任何被揭穿的难堪,甚至平静得过了分。她静静抬起眼帘,看的却不是谢父,而是在场众人。
她目光扫过场上目力能及的所有人,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方才承认问宴会相关的那人身上,而后清清淡淡开口:“宴会并非我所布置。”
人们一愣,感到有些怪异。许女郎似乎并不在意众人看法一样,反而很在意宴会布置的事,如此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实在很容易让人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只听她继续道:“宴会是我母亲亲手布置,以为我庆祝生辰。”
谁布置的?
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谢夫人缓缓抬起头来,秀美的脸上露出个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