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太过直白,很不好意思。
周寅也羞涩起来,轻轻掩下眼去,低低道了一声:“多谢。”
沈兰亭微微侧过身去偷瞄远处崔骜的神情,可惜离得太远,并不能看清他什么神情。
司月不紧不慢地上前去,认真地观察起每一匹马,很将选马当作什么大事一样郑重其事地对待。
女孩子们自发让他到最前来,由他发挥。
崔骜看司月与周寅间喁喁细语早已按耐不住,大大咧咧上前到众人身后问:“做什么呢?”
女孩子们被他吓了一跳,齐齐扭过头来看向身后,待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人人面色都不太佳。
崔骜见着众人这份戒备态度,本想颇嘲讽地嗤笑一声,又顾念着要在周寅面前好好表现,最终有些委屈地看了周寅一眼,勉强算得上是好声好气地同众人道:“看你们这样热闹,我好奇,过来看看是做什么的。哦,挑马啊——”
他拉长声调,怎么听起来都不太友善,但说出来的话内容又很友善,显示出十分的割裂来:“我常常与马厮混,眼光还算不错,帮你们挑怎么样?”
沈兰亭就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好在她实在很有先见之明,早有准备,于是似笑非笑道:“不劳崔小将军费心,司月王子出身乌斯藏国,对马更有了解,我们已经拜托他为我们选马了。”
女孩子们终于明白沈兰亭方才怎么突然叫上司月。
崔骜便淡淡瞥向司月,侵略性与压迫感十足。
司月不卑不亢地对视回去,温和谦卑,相比较之下倒是崔骜更像蛮夷之人。
崔骜挑眉,只问:“司月王子御马有道?看不太出来。”
司月谦逊:“略通一二。”
崔骜唇角弯出个弧度来,哼笑道:“晋陵公主是大雍最尊贵的公主,为她选马自然要御马能力最出色的人。万一是个招摇撞骗的半吊子,那就不好了。”
沈兰亭总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怕他此时在恭维她,也让她觉得一阵不适。她将眉头一皱看向崔骜,直截了当:“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别在这里恶心吧啦的。”
崔骜对沈兰亭的冒犯之语也不在意,完全不似往日那样要跟她针锋相对,掐个你死我活,
“比一比,怎么样?王子?”崔骜侧目看他,笑得轻松随意,“不然我很难心服口服啊。”
沈兰亭以外其余女孩子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崔骜竟然是来找司月麻烦的,且从这份麻烦中她们隐隐感受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司月没在这事上退让,看样子像虽然是边陲小国的王子却也是有自尊的一样沉下脸来,而后严肃道:“我不爱与人比较,但崔小将军似乎对我成见很大。为了免被人当作是招摇撞骗,我答应与你一比。”
崔骜笑他说话冠冕堂皇,突然神经质地收起笑容:“那就比比。”
“要如何比?”司月问道。
“马场,还能怎么比?比比马术好了。绕场一圈,先到者赢。”崔骜说出比赛规则,听起来有理有据,应当没耍什么花招。
司月颔首:“可以。”
崔骜听他答应下来,忽然恶意地笑起来:“既是比赛,自然要赌个彩头,不然有什么意思?”
他说到这里众人纷纷轻轻蹙眉,意识到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只听他继续道:“输的人学狗叫,怎么样?”
司月还未说什么,沈兰先开口为人打抱不平:“你这不是羞辱人吗!”
崔骜终于接她的话,一张嘴能将人气个半死:“你对他就这么没信心?笃定他会输?万一是我输了,学狗叫的人不是我吗?”
沈兰亭眉头越皱越紧,颇为激动:“不管谁输谁赢,你这赌注便很折辱人。是崔小将军学狗叫还是乌斯藏国王子学狗叫哪个传扬出去好听?亏我以为你改好了些,原来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为人处事这样轻佻!”
崔骜被她说得冷下脸来,到底因为周寅的缘故没和沈兰亭多费口舌,只是看向司月问道:“王子,如何?”
司月抿起唇来,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被崔骜欺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