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她的心思,便不知道她会做出如何回应。
周寅舒了口气,很慈悲道:“人没事就好。”
沈兰息便问:“你要去见他么!”莫名其妙地询问。
周寅不解看他,眸中清澈,清清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不?”她眼神清凌凌地投向他,让他感到自己的心思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她眼前。
“总不能他一直在那里,我便一直不回去了吧。”周寅无奈笑笑,长睫轻动。
“是。”沈兰息为自己的想法而惭愧,又不由道,“我陪你去见他?”
周寅歪了歪头看向他:“你方便去见他吗?和我一起。”她轻轻开口,将沈兰息问得一愣。他整个人浑身颤栗,不堪的内容似乎为她所知。
他心仪她,在王栩三令五申之后依旧无药可救。
而他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她轻轻道:“你不是刚刚从那里回来吗?再随我一同过去,或许会显得有些怪异,方便这样吗?”
沈兰息在心中重重出了一口气,若无其事道:“是我失察,或许不太方便。”
周寅静静看他,片刻之后才淡淡一笑:“没有多远,请放心。”
沈兰息颔首,总感觉她的目光深刻而绵长。他张张嘴,说不出什么来,只好顺着她的话道:“保重。”
周寅定定行礼:“我先告退了。”
“慢走。”沈兰息道。能与她多说两句话已经是他今天的惊喜,他原先甚至以为今日见不到她。
转过长街角,便将要到玉钩宫。
周寅右肩一动,向右回头看去,空无一人。正懵懂着,她左边便传来一声轻笑,将她吓得一颤。
她向左转,只见王栩眉开眼笑,显然心情不错。
周寅抚抚心口,嗔怪道:“吓我一跳,王二郎君。”
王栩双手合十作抱歉状:“对不起,吓到你了。”
周寅抿唇一笑,被他动作逗乐,轻轻软软道:“没关系的,没有很吓到。”
王栩见她这副好说话的样子不免心头一软,怕她反应过来不让他在这里久留,他索性先发制人说出目的:“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周寅看上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惊喜,却傻乎乎地随着他一同开心:“什么好消息?”
王栩见她感他所感,只觉得她看上去笨笨的漂亮,心一热,与她分享:“崔骜同我道歉了,日后应当不会再随便发疯。”
周寅眼波流转,有惊喜闪动:“那真是太好了。”她从不问“真的吗”这类话,像是全心全意信赖着他,为他开心而开心。
王栩点头:“是很好,所以你不必再担心什么。”
周寅翘起唇角笑笑:“听到这个消息我才放下心。”
王栩眼亮亮地望着她道:“你日后不要再躲着我了。”
周寅怔愣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怕再连累你受伤。”她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无助,让人不由自主想为她扫清一切让她皱眉之事。
她抬手指了指他额头上的伤疤,眼中萌生出淡淡忧愁:“再让你受这一回罪,我的罪过就太大了,在菩萨面前赎不清的。”
王栩看她神神叨叨的模样一瞬间失笑,半开玩笑道:“若赎不清,拿自己来赎如何?”
周寅懵懵地望着他,像还没反应过来。
王栩一笑:“开玩笑的,日后莫再躲着我。”
周寅像是这才听懂他的话,乖巧点头:“好。”直接忽略他上一句话。
王栩眼中笑意更甚,把握度把握得极好,在与她没有共同话题时绝不多说废话浪费时间来降低彼此间的新鲜感。
他右手撑着下巴道:“我没事了,第一时间知道这个好消息便来与你分享。”
周寅对他腼腆笑笑,带着些甜甜笑意道:“多谢。”
王栩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还是要提防着崔骜,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寅接受了他的好意认真记下:“我会的。”看上去对崔骜很有戒备。
王栩满意,要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但道:“你还有事么?若还有事我便不烦你了。若无事,可想去哪里玩玩?我陪你去。”
周寅温吞道:“还有夫子留的课业没写完,要回去写。”
王栩眨巴眼:“那便去吧,可惜我学问实在不精,不然你不会的还能教你一二。不过要论玩乐宫中可没人比我在行,若你不开心便来寻我,我带你去玩。”他先示弱拉近二人间距离,又用玩乐试图找寻共同语言,将个人能力不足问题轻描淡写地化解,让她记着他时只有开心。
周寅心说不要紧的,总有学问厉害的人帮你代劳,面上温温柔柔道:“好,那我先回了,二郎君。”
王栩点头,不忘在她临行前再叮嘱她:“下次见我,不要再躲着我了。”
周寅款款向玉钩宫去,闻言不由回头对之一笑,含羞带怯地轻轻颔首。
自玉钩宫正门入,周寅回去拿了书箱,又从西偏门出,向躬行楼去。她实在很日理万机,应付完这个又要应付那个。好在不是日日需要如此,除休假回宫,平日她都会不动声色将各人排开,分别见面,有条不紊地进行处理。
纵然沈兰珏最近忙忙碌碌无暇到楼中与她一同看书,周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