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晏感到怀中的丁洛慢慢消失,眼前又是一片刺眼的白。
等他再次适应了光的强度,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漫天倾泻的夕红。
阑市的每一天都会有出入日落,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但这天的夕阳格外的红。
郁晏隐约想起学生时代学过的一篇课文。
这么红的天际,这么浓墨重彩的晴空,应该叫火烧云吧。
他半仰着头欣赏了好一会儿,太阳的轮廓只剩一半,不灼热,也不够耀眼。
它温吞的散发着热量,也温吞的释放红意。
得益于这么出彩的天色,世间万物都被红色浸染,乳白的墙壁,粼粼的绿叶,还有静默站在树边的人。
郁晏挑了挑眉。
是这天。
他走的那天。
小郁晏手插着兜,绷着唇,目不转睛的望着盛华的教学楼。
这么热的盛夏,郁晏还是从‘自己’身上看出了凄冷萧瑟。
原来他那时候这么苦大仇深啊。
小郁晏没看到他,长时间的站立让他双腿像僵了一样。
肚子里没东西,一口水也没喝,生怕错过丁洛有可能出现的瞬间。
他是来告别的,还是希望亲眼见她一面。
郁晏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不是放学时间,她怎么可能出来。”
小郁晏循声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但他一向故作老成,哪怕看到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也没吓得像小丁洛那样。
小郁晏喉结一紧,声音发哑:“你是谁?”
郁晏扫了一眼又高又直的杨树,见树干上没有虫子蚂蚁,才安心靠了上去。
“你啊,你看不出来?”
小郁晏紧皱眉头沉默不语。
郁晏太了解当年的自己,无奈的摇摇头,直言道:“别等了,你等不到。”
小郁晏眸色一暗,插在兜里的手莫名攥紧了。
“你没有等到?”
郁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拿着水果n看着几年前的时间,这感觉,还挺新奇的。
“晚上的卧铺车,东西还没收拾,等到这个时候,就该走了,不然车票作废了。”
小郁晏轻嗤一声,敛了敛眸,低声道:“那丁洛呢,她怎么办,你是怎么解释的。”
郁晏平静的看着他:“没解释,后来很少联系,走了不一样的路,共同语言越来越少,时常不能见面,而且很忙,渐渐的就......”
小郁晏打断他,不耐道:“怎么可能!”
郁晏挑眉,懒洋洋道:“怎么不可能,现在最重要的又不是恋爱,你忘了她爸妈的意思了?”
小郁晏咽了下口水,目光变得缥缈了一点。
“丁洛喜欢我,绝对不舍得跟我分开。”
郁晏背后一抵树干,直起身,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是...过于自信。”
就因为他太过相信丁洛不舍得跟她分开,所以才会忽视她那么多。
有些遗憾,其实早就有征兆了。
小郁晏不冷不热的问道:“你多大了?”
郁晏看着以前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他这时候处处是棱角,也远没有现在幸福。
“二十三。”
小郁晏桃花眼一眯,嘟囔道:“六年了。”
六年可以发生太多事了。
郁晏勾唇笑:“两年,或者六年,不能再多了,我最多等到她大学毕业,要是她还想跟我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反正我也不想再适应别的人了。”
这是他当年想的,也是这时候小郁晏想的。
小郁晏眼皮一抬,目光凌厉了些。
“所以我等到了吗?”
郁晏环抱着双臂,揶揄道:“你猜。”
小郁晏默默翻了个白眼:“我长大了怎么这么无聊。”
郁晏磨了磨牙。
“欠了东西是要还的。”
小郁晏凝眉思索了片刻,见郁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也不再追问。
“你从六年后来,就没有要嘱咐我的地方?”
郁晏闻言,眼眸微垂,苦笑道:“我嘱咐你就有用吗?那可太多了。”
“你说说。”
小郁晏往地上一蹲,揉了揉发酸的膝盖。
郁晏望着已经逐渐阴沉的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丁洛好一点,哪怕再忙,也别忘了她是个女孩子,而且她喜欢浪漫,求婚的时候,动点脑子。
将来如果认识一个叫言易冰的,告诉他得过且过,年轻气盛伤人伤己,一笔烂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算清。
让路江河保护颈椎,年纪不大,别把身体熬坏了,战队没有替补给他。
如果见到一个叫封晨的孩子,压住他,他那个脾气,在前几次比赛里会坏事儿,差点被禁赛。
老付不容易,劳苦功高,你得记得多照顾。
g是你永远的家,余乐,戚风,路江河,付概震,封晨都是你的家人。
荣耀和苦难并存,幸运的是,你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离开,他们始终支持着你。
最后,你会遇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