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都奉承着他,所以下午时他喝得罪熏熏地,由小厮搀扶着回了家。
……
殿试第二天,贾赦因为宿醉下午才起,还头昏脑涨的,由小厮扶着到花园走走。却忽遇上王熙凤行色匆匆,见到贾赦才问了安。
贾赦奇道:“都有身子的人了,也不注意一点。这风风火火的干什么?”
凤姐都有六个月身孕了,幸而如今有平儿管着身边的人,还为她去巡一巡铺子,她能随时掌握府内外的情况。
凤姐才道:“老爷放心,我身体好着呢。因为老太太传我,我怕她久等。”
“不是免了你请安吗?老太太传你什么事儿?”
凤姐才道:“听说二叔和元春进府了。”
贾赦道:“不是说前两日宝玉挨了打吗?他们怎么还有兴致来找老太太?”
宝玉挨打后,贾元春遣了抱琴进府告诉老太太,老太太为此还伤心半天。
那日贾赦正带了李家三子拜访朝中的文官大臣,一回府来就听说老太太打发了好几个人来问他的下落了。
贾赦当日回府就去了荣庆堂,贾母哭求着他,让接宝玉来荣府住,又求他为宝玉未来谋个前程,说否则宝玉就要被贾政打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贾赦却说,宝玉只要想科考,他就为他走动得到科考资格,宝玉能中进士,他就为他谋缺。贾母被咽,说宝玉不行也不是,说他聪颖必能高中也不是。
凤姐叹道:“儿媳哪里知道?我如今身子重,老爷不许我去铺子、仓库,可老太太来传,我是不得不去。”
贾赦瞟了凤姐的肚子一眼,说:“我跟你一块去,就看他们还要使什么幺蛾子。”
贾元春正尽心尽力为贾母奉茶,案上都是她亲手做的精致点心,一边又说着些贴心的话语。
贾母暗自为贾元春可惜。贾政提出让凤姐做媒将贾元春嫁去薛家,今后让贾元春带着薛家和荣府一起做生意,这样的话,贾元春下半生也有个富贵。
这凤姐也是薛家人的亲戚,她又是荣国府当家奶奶,她是合适来做这个媒的,并且她一旦做了媒,就等于为这段婚姻担保了。
今后贾家二房和薛家就依附上了越发宣赫的荣国府,门庭也就不同于普通平民而光鲜起来了。
门外传来丫鬟的传报声:“老爷和二奶奶来了。”
听说贾赦也来了,贾母、贾政、贾元春脸上都闪过一丝不自然,可是又不能不让贾赦进来吧。
丫鬟打了帘子,贾赦当先进了屋子,王熙凤则由两个丫鬟扶着进来。
两人朝贾母请了安后,贾赦看了看贾政和贾元春,皮笑肉不笑:“二弟和元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大事儿非得唤了身子正重的凤哥儿来呢?”
贾元春低头不语,握着拳头却无可奈何,贾政也一时没有回答。
贾母咄了一口,说:“这是什么话?元儿和凤哥儿既是姑嫂又是表姐妹,一起来我身边说说话又怎么了?凤哥儿身子好,这几步路又能出什么岔子不成?太医也说了,让凤哥儿每天多走走路。”
贾赦在贾政上首坐下:“我不得不操心,凤哥儿怀着我的孙儿呢,万一被人念曹植的诗气着了,我这损失就没处补回来了。”
贾元春目中闪过恨意,却不能在这时候触怒贾赦,贾母叹了口气,慈祥地对贾赦说:“一家子哪有隔夜仇?你又何必抓着往日的一点误会不放?”
贾赦道:“王妃如今不跟我们一家,跟皇上他们是一家,是有隔夜仇的,况且那也不是误会。”
贾政惧贾赦的权势,又得求着他,于是说:“大哥,咱们兄弟之间不要因为王氏一直这样怀着仇恨过下去,这岂不是让老太太伤心为难?元儿身为人女,因为母亲之死才行为有所不当,这也情有可原。”
贾赦道:“凭什么让琼儿体谅仇人之女的苦衷而受其作践?当日琼儿本是好意,却要受人这样的软刀子。她出阁前跟我说了,要是我要给贾元春借势,她就今生再不踏进荣国府半步,免得她被间接借了势。你们来我府里,无非就是图利。你们不找我却找凤哥儿,不过是想利用老太太以长辈之姿逼凤哥就范。政弟要是真的念我是你大哥,又何忍让我和琼儿父女之间生出嫌隙呢?”
贾赦这人不是傻而是怂,他的脑子从来都不笨。
现在贾赦拥有老牌金大腿——皇帝、旧靠山——贾琼、新靠山——靖武亲王、新的小金手指——妻侄,这样都还怂,那真是豆腐渣做的了。
贾元春又恨又委屈又尴尬,为了自己有个着落,只好放软身段,抹了抹泪,说:“大伯何必说这些话?当初我为母亲的事伤怀,一直不相信母亲做了那些事,只因为王爷将我们下狱全是因为二妹妹。我觉得自己当二妹妹是亲人,她却拿我下狱,我才气糊涂了。可是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她若真不念姐妹之情,我们三个也不可能活着出诏狱。二妹妹要是还记恨在心,我这个做姐姐的亲自给她赔个罪吧。”
贾赦呵呵一声:“可别!你爬到跟她一样的位置时再跟她赔罪,那是诚心诚意的,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