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的分上,这样荒唐的奏折也不必呈到御前了。
这时轩辕泽已受皇帝暂时监国,本可在含元殿朝会上在龙椅下首设座临朝,但是轩辕泽谦恭不临朝,只愿在含凉殿与轩辕清、内阁重臣代帝处理政事。
他早年就监国多次,处置奏折已经颇得心应手。
轩辕泽、轩辕清及内阁处理夏季户部进项及边关战备的政事后,就处理不那么重要的事了,轩辕泽就拿着贾赦奏请让爵的事来议。
轩辕清现在虽然是总管内务府大臣,与外朝是两个体系,可是夏季户部收入的政事十分重要,皇帝让他过来帮忙。
礼部尚书徐钊道:“自来只有子承父业,哪有让爵于弟的?此事不合国法,也不合宗法。”
内阁次辅张怀英说:“贾赦此奏实在荒唐,若开此先河,岂不天下大乱?”
别的内阁大臣也都说不可,但是没有人开口说贾府现状的。
轩辕泽明白他们这是不想贸然插手荣国府的家事,毕竟贾家现在淡出权力中枢,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冲突。
轩辕泽看向轩辕清:“四弟怎么看呢?”
轩辕清自然明白轩辕泽是帮着贾赦的,他想起当初贾琼在他跟前说的事,只觉这事和贾琼那女娃子有关。
轩辕清并不是没有肖想过皇位,所以就算和贾家关系好,他从前也不可能那么热心帮着大房对付二房。莫说这是贾家的内务,还要看贾赦不但是坚定的太子/党,贾政的妻舅王子腾手底握有实权,若是贾赦没有贾琼那样的女儿,他该跟哪一房交好更有利,显而易见。
轩辕清若有机会,只会想得到贾家所有人和王家所有人的支持,不见兔子不撒鹰,绝对不会轻易给别人家站队。
可这时轩辕清问到他,他当然不能支持贾政,不支持嫡长,否则岂不是有了夺嫡之嫌。
“此事万万不可,嫡长之制不可废。朝廷爵禄岂能儿戏,依我之见,朱批训斥贾赦一番,让他莫再做荒唐之事。”
轩辕泽见轩辕清也不提半句贾政二房占着兄弟家十七年的事,暗想这老四虽有才干,但果然中庸。如起儿所说,若是没有他来平衡着,这个弟弟也难驾驭,未必没有取他而代之的心。
轩辕泽沉吟半晌,才说:“那贾政虽不是科甲出身,但自幼酷喜读书,为人端方正直,如今已经在荣国府当家十七年,贾赦无才干居于东院。贾赦既然虚担了十七年的朝廷爵位,此时有自知之明让贤,成全贾政得个名正言顺。诸君又何必执言反对呢?”
在场都是读书人,这正话反着说的,谁又听不出来?
终于,御史大夫崔明道:“那荣国府乃是敕造府邸,贾政既非袭爵人,该谨守本分,怎么能乱了朝廷规矩与祖宗家法?既然是读书人,更应该知道廉耻,无爵当着敕造府邸的家已是逾越,这当了十七年还无自知之明,也难怪贾赦能上这样的折子!”
崔明之前都没有说话,直到别人说完了,才直言要害,又让轩辕泽刮目相看。
内阁各大臣都是他被废太子之位后皇帝新提拔上来的,所以轩辕泽接触极少,这几日处理大小政事时让他对他们有了基本的了解。
轩辕泽道:“奏折言道,贾政贤孝,才干出众,这是贾府老太君的意思。”
轩辕清见有崔明打头阵当出头鸟了,其实众阁臣和他刚才只是说得委婉些罢了,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报了当初贾琼的救命之恩。
况且,此时几乎没有悬念,轩辕泽将要继位,他还是在未来的新帝面前建立一个忠直守本分的贤王的形象的好。
“若真贤孝,更应该知道不能逾越。贾赦为了合老太君之意,让出府邸与家业权杖十七年了。他如今都快五十岁了,虚当了十七八年的一等将军,好歹晚年也有着落。”
轩辕泽叹了口气,说:“贾老太君毕竟年事已高,让贾赦回到敕造府邸只怕不合她心意。本朝以仁孝治国,还是要问一问父皇的意思。”
轩辕泽先留中不发,再处理下一道折子,余下也都是一些不紧要的琐事。
轩辕泽将奏折送到紫宸殿供皇帝检阅,还有他未能决断的折子需要再请示。
崇德帝正吐纳一周天神清气爽,一见轩辕泽带来的一大堆的奏折,不由得蹙起眉头:“又拿这些事来烦朕。”
轩辕泽微笑道:“父皇恕罪,儿臣虽然代为批阅,可是毕竟生疏,您不能就此当甩手掌柜。”
崇德帝只是有自知之明,在权力与性命之间选择了性命,没有命在,多大的权力都没有用。
他倒不是厌恶轩辕泽此举,于是让他将奏折与批阅结果简要报来。轩辕泽于是一一打开折子汇报,之前他在批阅上偶做些细节不到处,或有他远离朝堂已久是真有不知详情的地方,皇帝一一给他指正。
轩辕泽显得十分谦恭,得到询问贾赦那道让爵的折子时,崇德帝呵呵一声笑,说:“给朕瞧瞧。”
崇德帝打开一看,这一笔字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