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地诚实道:“嗯,一张床。”
“对啊,还睡一张床,这不是很好…”
瑞凡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发现了那里不太对劲:“等等!一张床?!你们两个睡一张床吗?”
瑞凡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他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哪有两个大男人,同居同到一张床上的?这也太gay了吧?
如果说贝尔不是gay瑞凡绝对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他沉默着看着还委屈巴巴抱着尾巴还觉得“他不喜欢我怎么办”的弗雷德,决定不理会这两个无意识秀恩爱的死基佬。
真实过分。
他只僵硬地继续拍了拍弗雷德的手臂,表示日后会和弗雷德保持联系。接着提着行李箱一溜烟地上了出租车,借口道:“我叫的出租车已经到了,不能让他等的太久。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留下弗雷德哭兮兮地抱着剧本。
连下午拍摄时阿汤哥都觉得他有些奇怪,忍不住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起来简直和路易没什么区别,忧郁与忧愁布满了他冰蓝的双眸。
满脸的愁容,就像是心中总是担忧着人类的普罗米修斯。
担忧和沮丧让他晚上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都忍不住不停地揪着沙发垫上编成穗细绳。
他开始懊恼自己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贝尔会不会觉得他有什么?
会不会察觉了什么?
会不会觉得奇怪恶心?
他说:“等我一下。”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弗雷德试图给贝尔打电话,贝尔的手机却提示了关机。
他咬紧了牙,忍不住地担忧了起来。
贝尔果然是讨厌他了吧。
就像是所有人一样。
他们脸上总是笑着,却总是瞪大了眼睛,等待着他犯错出丑时的样子。然后放声大笑,肆意地嘲笑他。嘲笑他有多么幼稚,又有多么可怜。
他们在他听不到的时候,会对着他指指点点。一条一条列出他的错误。
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等待着他没有防备的时机。
就像是韦恩斯坦所说的那样。
就像是那些记者所说的那样。
他重复地梦到戛纳节开幕式上的场景。
只是不同的是。
电影节上,他的嘴被封住,被锁在红毯正中央的一把椅子上。
让他无法反驳。
那些刺耳的声音不停地转进他的脑海中。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
“糟糕透了。”
“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垃圾。”
“暴君。”
“恶心。”
“同性恋。”
他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不停地摇着头。
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
一遍又一遍。
可怕的声音,可怕的指责。
他甚至羡慕克劳斯,很多时候关于克劳斯的议论他自己都没能听到。
可弗雷德却觉得自己听到了所有的声音,那些人们心中响起的声音。
“不过如此。”
“吸血鬼。”
“对他彻底失望了。”
不是的。
他先要否认。
请不要这样看待我,我可以做得更好。
我可以,我再也不会调皮了。我可以变得更加优秀,我可以变得完美…
不要丢下我…
妈妈...
他闭上了眼睛。
晶莹的泪水滚湿了抱枕,也在纤长的眼睫上挂上了稀碎的水珠。
酒店中泛着温暖的橘黄色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有些瘦削的面庞看起来更加脆弱。
我是个坏孩子。
他睁开眼睛。冰蓝的眼眸中写满了迷茫。
呆滞的目光缓缓移动,他很快看到了被丢在桌上的钥匙。
上面挂着在比弗利庄园的家的钥匙卡…还有一把薄薄的、精致的拆信刀。
他从软到让他陷下去的沙发上坐起身,将钥匙握在了手中。
坏孩子,是应该被惩罚的。
…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他吓了一跳,握着的拆信刀在手臂上留下了更长的痕迹。也溢出了更多的…红色。
弗雷德一下子有些换乱,糟了,这实在太长了。
会被人发现的。
明天的拍摄怎么办?会因为他延误拍摄进程了…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响着。
弗雷德眼中一闪而过烦躁,他站起了身,将白衬衫的袖子卷了下来,遮住手臂上的痕迹。
反正应该是工作人员吧,他只要随便敷衍一下就好。
弗雷德打开了门,却没有全部打开,他只开了一条缝,将左臂藏在了门后。
接着他冰蓝的瞳孔一缩——
“弗雷。”
门外的人脸上浮现起些疲惫,却还是带着让人沉沦的笑容:“久等了。”
贝尔站在门外,棕褐色的发有着奇妙的卷曲弧度。同色的琥珀蜜色眼睛,温柔,又充满笑意。
弗雷德愣在原地:“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