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触及到宋和那一脸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的尴尬表情后,王志成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错,他将手机揣回衣兜里,表情茫然地回复了宋和一句,“我也不知道啊。”
宋和后悔了,恨不得时光倒流把那句话吞回去。
这时,王志成又试探着提议,“要不给顾总送个礼物?”随后,他有模有样地解释起来,“我以前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有一回也是惹她生气了,把她都气哭了,好几天都不理我,我就送了一盒巧克力给她,还附上了一封手写的道歉信,她就原谅我了。”
一说完,王志成就觉得自己这个提议简直是又馊又烂。顾知周是谁,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怎么会跟高中女生一样,因为一盒巧克力一封手写的道歉信而感动释怀?
挠了挠后脑勺,王志成也没什么好办法。
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眼后,宋和重重呼出一口气,“算了。”而且,她人现在在遥远的利物浦,就算她有心想道歉,顾知周不接电话的话,她这个歉就没办法道,还是等回云城以后两个人见了面再说吧。
王志成在这时又谨慎地建议,“宋律师,那什么……虽然我恋爱谈得不多,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要是想长长久久的话,就一定不要生隔夜气,有什么问题及时解决沟通,别闷在心里。”
“我虽然跟顾总也不熟,但我们都是男人,其实有时候吧,我们男人要的东西并不复杂,只要自己的女朋友全心全意地爱着我们就行。”
昨晚,宋和与顾知周的争吵,王志成虽然并不完全了解,但也通过宋和嘴里的“容九”多少能猜到一些。而且,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宋和,也看得出来那位容家三少爷在宋和的心里分量不轻。
其实,作为一个保镖,这些话他是没有资格说的,但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是的,他现在已经自作主张地把自己当做是宋和的普通朋友,他希望宋和能幸福。至于这幸福是顾知周给,还是那位容家三少爷给,都不重要,只要宋和幸福就好。
这是一个非常朴素的想法。
宋和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未尽之言,她垂下眼眸,“我知道了。”一顿后,“谢谢。”
随后,宋和以自己累了想休息为由,把王志成打发走了。
待王志成出去后,宋和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独自坐了片刻后,感觉到一颗心始终无法静下来,宋和便从沙发上起身,走进卧室里,从放在床上的手提包中取出烟盒,拿出来一支后点上。
一边抽烟,宋和一边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穿衣镜中的自己时,宋和一愣,仿佛不认识镜中那个愁眉苦脸的女人一样。
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后,宋和夹着香烟,忽然苦苦一笑,她想,书中说的也不全是对的,爱情是像蜜糖一样香甜可口,但也会像薄荷一样,让人的心微凉,也会像柠檬一样,让人的心又酸又涩,还会像苦瓜一样,不仅让人连心带情都变苦,甚至连呼吸都是苦味的。
偏偏这又酸又苦又甜的东西,又是如此的吸引人,就像花朵之于蜜蜂,灯火之于飞蛾,总是叫人不自觉地被吸引,再不自觉地靠上去,哪怕会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将剩下的半截烟按进烟灰缸里,宋和走到床边,张开手臂往后一仰,摔倒在柔软的羽绒被与床垫上,人家都说年少不知愁滋味,她是不爱的时候不知道愁滋味,如今动心了,不顾一切的爱,也就尝到了愁的滋味了。
睁眼睛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后,再翻个身,对着床头,继续发呆。天很快黑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就只有微弱的天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勉勉强强能看清楚屋内的家具的形状。
宋和便在这昏暗中坐了起来。手机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滑了出来,也不知道落在了床上的哪一处,也懒得去开灯,就伸出一只手在床上四处寻摸,终于摸到了,按亮屏幕打算看时间,眼睛先是因为屏幕的光过于刺眼而不适的轻眯了一下,然后才看清时间,已经是六点多快七点了,而相差八个时区的云城也还没有天亮。
此时打电话过去,顾知周接不接还是一说,手机铃声还会扰人清梦。
算了。
宋和坐在昏暗中想,王志成提的那个送巧克力的办法,虽然用在顾知周身上可能不合适,但也可以试一试,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顾知周愿意不计前嫌了呢?
若是没用,局面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如此一想后,宋和就立刻打开了手机里的外卖软件,在一众鲜花礼品店铺中,她打开了好评度最高的那一家,她先是把这家店铺中最贵的那盒巧克力加入购物车中,然后又觉得只送一盒巧克力过去,好像不太有诚意——
宋律师活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跟谁低声下气过,更别谈哄谁了,不过,她虽然没有哄别人的经验,但有一大把别人哄她的经验,于是,宋律师就想当然地把顾总当成了自己,然后把自己当成了那些耍花腔的男人,给正在怄气的顾总挑选了一大捧热烈的红玫瑰。.
在填写收货地址的时候,宋律师脑筋转了一转,在收货人一栏填了林镜的名字,以及他的电话号码。
原因么,一么,是顾总身为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