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明说就是。”
“如果我记得没错,正是那一回你领兵在雍州城外打败西戎王之后,西戎王威逼北狄屈从。我父王原本也并未答应,却被穆国暗中派人追杀,尸骨无存!最后只有他的一名贴身护卫身受重伤,勉强回来,才告知了我们这个消息,你敢说你毫不知情?”
北狄王的那名护卫带回了这个消息之后,很快就伤重不治而亡,穆国暗中追杀,北狄一来拿不出证据指控,二来就算是能够证明他们害死了西戎王,也无法与穆国抗衡,只能硬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但仇恨的种子却已经在心中埋下。
鸿雁公主怕自己年轻不能服众,将这个消息秘而不宣,只说北狄王重病卧床,只有一些北狄高层才知道真相。
当初西戎为了震慑穆国,才夺取了他们的家园,北狄使者向着皇上苦苦哀求,穆国却因不想与西戎矛盾激化,不肯发兵相救,以致于他们流离失所,不少北狄人早已经对穆国不满。
如今又是因为担心北狄屈服于西戎,穆国竟然杀害北狄王,可以说是背信弃义,这令鸿雁公主对他们的憎恨甚至超过了西戎。
因此在西戎王再次派遣使者表示希望联手时,她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此时她将这些厌憎一股脑地说出来,只感觉一阵痛快,片刻之后,却听对方的语气平缓而坦然,说道:“此事朕确实从未听说。公主可曾想过,此事或许是有心之人挑拨之计?”
“确有可能。”
鸿雁公主将眉梢一扬:“但我们也不是能够被随意欺瞒的傻子,不管怎么说,追杀我父王的确然是穆国之人无疑,就算是挑拨,那也是你的子民。我父王因此受到殃及,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不应该对此负责吗?”
她说话时并未多想,只是此言落到应翩翩的心头,却是不禁一动。
鸿雁公主说的痛快,却也知道穆国这位新帝文武双全,敏慧过人,绝不是好对付的,自己今日只怕是再也无法活着出去了。
于是她同应翩翩说话的时候故意向前挪动脚步,此刻见对方神情似乎有一瞬的怔忡,立刻拔出头上发簪,用尽全力向着应翩翩胸前刺去!
她的手还没有完全挥出去,便见到应翩翩已经转头朝着自己看来,那个瞬间冰雪一般的目光似乎已将她彻底看透。
鸿雁公主心中一沉,知道只怕这一回又要失败了,但让她诧异的是,对方竟然不闪不躲,就那样平静地看着那发簪当胸而至。
他……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
那个瞬间心中千头万绪,若惊雷滚过,她的手腕陡然一颤,冷光一斜,位置微偏,却已收势不及。
与此同时,却听一人喝道:“住手!”
紧接着,鸿雁公主只觉得窗户的方向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手中的发簪震落在地。
但鸿雁公主的出手带着恨意,双方距离又近,她的发簪还是刺穿了应翩翩的衣服,鸿雁公主甚至能够感受到手上利器穿透血肉的触觉。
那一瞬间,心头竟无痛快,只觉慌乱。
紧接着,她就被那股打掉发簪的真气一连震的退后数步,只见面前有道人影倏忽掠过,以极快的速度扶住了应翩翩,惊的声音都在发颤:“阿玦!”
应翩翩自己倒没事,看见池簌的脸色煞白,还握了握他的手,说道:“皮外伤,没事。”
池簌平时对他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少有,这时也不禁气的连声道:“你,你可真是——”
他之所以放心让鸿雁公主与应翩翩单独谈话,就是心里有数,对方的武功是伤不着应翩翩的,可池簌没想到应翩翩会任由鸿雁公主行刺而不躲闪。
他站在外面,纵使武功再精绝也没来得及完全阻止,情急之下飞身而入,看见应翩翩伤口处涌出来的鲜血,简直心疼的要命。
可是再多的责怪他也说不出来,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帮应翩翩止了血,眉头紧皱,动作却轻柔而小心。
鸿雁公主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应翩翩会挨她这一下,也没想到池簌刚才这个在外面还冷静到近乎淡漠的高手还有如此情急的一面。
她怔然片刻,这才说道:“你为什么不躲?”
应翩翩道:“因为你说的没错。朕既然在如今的位置上,这件事情便理应承担。”
这个瞬间,心中忽有说不出的滋味蔓延开来,鸿雁公主紧接着却又听应翩翩说道:“况且,北狄王多半未死。”
她猛然一怔,随即急声问道:“你……为何这样说?”
应翩翩道:“不过按照常理推测。此事只看结果,是北狄与西戎联合攻打穆国,那么策划此事之人的目的,很有可能便是蓄意挑拨北狄与穆国之间的关系,既然如此,若是让更多北狄人都亲眼看到他们王上的尸体,效果岂不是更好?如今死不见尸,那么更多的可能就是人还活着。”
他的思路不仅快,而且极为清晰,这样说来,倒真让鸿雁公主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如果,如果父王还活着……那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事情!
想起往日父亲对自己的种种呵护疼爱,她的鼻子不禁一酸。
虽然心中警告自己不要轻信穆国人的话,但只是跟应翩翩这次短短的见面,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