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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低声道:“应厂公?应厂公?”
没有听到应定斌回应他,可这时前方忽然传来“嗷呜”一声的狼嚎,紧接着,竟有一头灰狼扑了出来,冲着池簌张口就咬。
池簌将身子向后一仰,同时一掌劈出,顿时将那头狼给推了出去。
他不愿与畜生计较,倒是并未杀生,那灰狼呜呜哀叫了两声,夹着尾巴跑了。
周围有几块石头在它奔逃的时候被踩的四处乱滚,其中一块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发出“咚”的闷响,紧接着,池簌便听见一声低哼。
这声音极其细微,像是被强自压抑着,若非他耳力过人,甚至根本就没可能听见。
池簌连忙过去查看,这回,他发现地面上的两道山石之间,竟然还有一个狭窄的夹缝,下面不知道有多深。
池簌道:“下面有人吗?”
有呼吸,却没人回应。
他心念微微一动,又道:“厂公临行前的那天晚上,家里新来的厨子做了一道松茸全宴,您说味道很好,阿玦却不爱吃。”
这样的事情,除了至亲的家人,自是不可能有其他人会知道的,池簌说完之后,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紧接着,他终于如愿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回应自己。
“涧竹,是你吗?”
池簌心中一喜,连忙道:“爹,是我,我们都出来找你了。”
应定斌道:“阿玦……阿玦他……”
池簌说:“阿玦还在别处寻你,我这就让他过来,眼下找到了您,他一定很高兴!您情况如何?”
池簌一边说着,一边向那道缝隙下面看去。
火把被雨水浇熄之后,他所用的照明之物便换成了夜明珠,此时借着这光线,以池簌的目力,已经看清楚了应定斌现在的情况。
应定斌竟然是全身腾空的状态被夹在了两道缝隙之间,他下面黑沉沉的一片,也不知道还有多深,表面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明显的伤痕。
从上面落下来,竟然能精准地掉到这处缝隙中,也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迹了。
“不,你先不用去找阿玦,别……别告诉他。”
应定斌有点费力地喘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上去,不想……让他看见,他,咳咳,会伤心。万一我不成了,你就说,没找到我,可能是被人救去了,让他心里还存个念想……你把我的尸体烧了……就好……骨灰,埋在家中庭院里的那棵树下……”
穆国的风俗极为重视遗体和葬礼,应定斌为了不让应翩翩难过,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心里已经什么情况都想到了。
池簌道:“阿玦那么聪明,这种说法瞒不过他的。您先不要说这些,我既然找到了您,一定会尽全力保您安全上来。”
应定斌苦笑道:“这道裂缝,是我砸的。”
池簌一怔,道:“什么?”
应定斌说,他看出那些人想要把他抓去威胁应翩翩的意图,为了不拖累儿子便跳了崖。
只是当时存了必死的念头,他也确确实实是砸在了崖下的地面上,却不知为何,非但没有粉身碎骨,还竟然把这坚硬的石头砸出了一道裂缝。
当时他所骑的马都摔的骨断筋折,从缝隙间滑落了下去,应定斌却整个人卡在了这里,他全身都是麻木的,也感觉不到疼和流血,所以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伤势如何。
方才听见有人搜寻,应定斌怕是皇家秘卫,他一心不想让应翩翩为难,竟然忍住了一声不吭,发现是池簌之后,才开口示意。
可就算池簌找到了他,该如何把他弄出去,他的身体又可不可以移动,也都是十分为难之事。
池簌听了应定斌的讲述,也暂时想不通他究竟为何能把石头都砸出这样深的裂缝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救人。
他可以找一条绳子放下去,然后做成绳套圈住应定斌的四肢,把人一点点给拉出来,可这样的话,万一应定斌伤在了什么地方,在拉扯的时候很有可能更加致命。
池簌想了片刻,有了主意:“这样,我也下去,然后先想办法把您给托上地面来。”
他要比应定斌瘦一些,下去之后,应该能到达更深的位置,从底下托举,再让上面的人帮忙接住,应该可以将应定斌稳妥地弄上地面。
应定斌先是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随即便皱起了眉,说道:“不成,这样的话太危险了,下面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断崖,你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也掉了下去。万万不可。”
池簌道:“总得试一试,阿玦还等着您回去看他的封王典礼呢。”
这话说的应定斌心头一酸,想想应翩翩好不容易有一件这样高兴的事,却因为他的缘故,肯定也没有开心地庆贺。
但他还是不能让池簌冒险:“我岁数大了,总要离开他的。要是你我都出了事,阿玦又怎么办?涧竹,你这份心我明白,你找根绳子过来拉我便是,是死是活,咱们听天由命。”
应定斌说话的时候,池簌却已经就近将自己的一名手下给叫过来了,令他在旁边帮忙,同时脱下外衣,看准位置,一点点下到了缝隙之中。
他平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