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毒妇,这么多年忍的着实辛苦。你给我立刻滚!”
安国公夫人愣了片刻,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几乎是疯了一样扑到安国公身上,揪着他的头发拼命抓挠,尖声叫道:“你这个落井下石的怂货,猪狗不如的畜生!既然这么恨我,当初那女人死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倒来找我算账了!”
安国公一把推开他,之前令人杀死韩小山的心虚和压抑,以及当年韩寜和池心身死的痛苦,在此时统统发泄出来。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亲手杀死我的儿子!怎么会年至半百,膝下只有你生的那个废物!毒妇!”
安国公夫人尖叫道:“你少拿这种不要脸的理由当借口!韩烨,你如此对我,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我们傅家也不会放过你!”
安国公嘲讽道:“你还指望傅家?我告诉你,你们之前那般对待应玦,应家不会饶了你们的!过一阵子,还能不能有傅家,可都不一定了。”
他想到这里,不禁喃喃说道:“左右我从来没有的罪过应玦,我凭什么要替你受过?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吧,说不定你走了之后,过一阵子皇上就恢复了我的爵位,韩耀也能跟着受惠。难道你连你的儿子都不顾了吗?”
“你做梦!你休想!”
两人正在争执,这时,书房中的蜡烛却“噗”地一声灭了。
紧接着,整座府邸当中都转瞬不见半分灯火,安国公府完全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而最为恐怖的是,这黑暗来得如此突然,国公府中仆婢数百,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疑问的声音,也没有人点燃灯火,仿佛所有的人突然之间死光了似的。
安国公夫妇几乎是同时噤声,彼此间借着外面惨白的月光,看到对方惊悸的脸。
紧接着,他们听见了一阵唢呐的声音隐隐约约随风飘来,安国公夫人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这声音越来越清晰,竟是人死去后送葬时吹奏的哀乐!
一阵风吹过,将门砰地吹开了,将两人吓得大声尖叫,安国公夫人用变了调的声音喊道:“快点起蜡烛!快点起蜡烛!”
安国公连滚带爬地扑到桌前,想要去摸烛台,却被凳子绊的摔了一跤,安国公夫人抬起头,正要说什么,一眼看到门外,却瞬间感到全身的血液猛然倒流
,心脏仿佛一下子凝结了。
——竟然是纷纷扬扬的纸钱,如雨一般从半空中洒下来,落满了整座庭院。
月光落下来,刚才还空空荡荡的院子里,竟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飘在半空中的女子,身穿翠色衣衫,手中拈着一束素白的梨花,红唇微弯,眼波流转,正自定定向着这边望来。
正是,正是安国公的侧夫人,池心!
安国公夫人急促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她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了,这时,安国公却已从地上爬了起来,颤声问道:“你是谁?!”
他这一句问,才让安国公夫人注意到,原来旁边的不远处,还站在一名男子,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而是就负手站在庭院中,冰冷地打量着他们的狼狈与惊慌。
而那女人,是一副摆在桌前的,惟妙惟肖的画,画的一侧还放着一块黑沉沉的灵位。
听到安国公的喝问,那男子才缓步走上前来,点燃了灵位前的香,淡淡地说:“侧夫人池心,当年被诬为刘宝林与侍卫传送书信,含冤而死,如今真相大白,我奉皇命在此为她设下灵位,祭拜四十九日。”
这人自然正是池簌。
安国公夫人此时才看清楚对方的样子,虽然池簌的到来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好歹还是活人,令她大松了一口气。
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站起身来,这时,安国公也重新点燃了书房中的蜡烛火苗晃动着发出光芒,隐隐让人安心。
安国公夫人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说道:“韩公子,我也来给侧夫人……上一柱香吧。”
池簌慢慢侧过脸来看着她,眼神非常奇异。
安国公夫人极力想让自己显得矜持一些,但语气中还是不自觉地带出了讨好之意,她说道:“我年轻时不懂事,娇纵善妒,一时鬼迷心窍,误会了池侧夫人,如今也非常后悔,想要祭拜一下她,聊表歉意。也请……也请韩公子将我这份悔恨之心转达给陛下吧。”
池簌沉默地立在灵前,挺拔如松,巍峨似岳,安国公夫人不禁地就生出敬畏之情,说完之后,又忐忑地加上了一句:“多谢您费心了。”
“我记得,当初娘刚刚去世的时候,我也曾经这样恳求过夫人,希望你能让我为她收敛遗体,私下里上柱香作为告别,那时我的语气比你今日还要卑微数倍。”
池簌轻轻叹息,仿佛感慨:“若夫人当初答应了,不知道你今日的命运又将是如何。”
安国公夫人起初的眼神十分迷茫,听到后面却逐渐震惊,骇然道:“你说什么?你、你是谁?!”
池簌并没有理会她:“可惜,你大意了,当初把我扔到雪地里,却斩草除根地不够彻底,还是让我活了下来,如今站在此处。”
他看着安国公夫人的眼中满是嘲讽:“傅婉,你想为我娘上香是不配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