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走。
可是圣驾在此,周围重重重兵把守,他就算插翅也难飞,皇上一声令下,傅寒弋很快就被从一间放置杂物的帐篷中揪了出来,押到了皇上面前。
他这时面如土色,一反先前挤兑应翩翩,揶揄傅寒青时的志得意满之态,整个人发着抖走到皇上面前,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我,我是冤枉的,关我什么事?你们抓我做什么?”
傅寒弋语无伦次地说道:“吴蕴华她自己把她的丈夫杀害了,当然要指认别人当替罪羊。她方才指认应玦不成,才会又攀扯上我……一个杀夫的女子,她的一面之词,你们怎么可以相信呢?”
他这一开口,池簌立刻听出不对,问道:“你为何知道吴氏的闺名是吴蕴华?”
女子的名字本来就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称呼,寻常男子就算是听说过她叫什么,也不会像傅寒弋这样情急之时能脱口而出,傅家跟吴家从来没有什么来往,他如此着实令人奇怪。
傅寒弋被他问的语塞,为自己辩解的声音戛然而止。
应翩翩道:“吴小姐,该你说了。”
吴蕴华看了傅寒弋一眼,见对方望着自己的目光中充满哀求,她冷冷一笑,心中却再无半分情意:
“傅寒弋知道我的名字,是因为在我出嫁之前,我们便已经在一次庙会上相识了,并且互生情愫,订下终身之约。他本来说过了年就要到我家府上提亲,但又不知为何,一再推脱,直到陛下为我赐婚,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了来往。”
“直到这次来到草原上参加狩猎,前日我们无意中遇见,他发现了我手臂上的伤痕,痛苦自责,提出要带我私奔……”
太子妃愤愤地说:“这样的话你也相信?蠢材!”
吴蕴华转过头来,一双哭过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她:“娘娘,您会这样说,是因为您命好有福气,您有娘家作为依靠,太子殿下性情温厚,既不偏宠妾侍,更加从不可能对您羞辱打骂,可我走投无路,即便明知道很可能被人家蒙蔽又能如何呢?对我来说,还有更糟的结果吗?”
太子妃想说什么,终究轻哼一声,垂下眼去,把头撇到一边。
吴蕴华道:“我那一天回去都心神不宁,只是琢磨着这件事。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借着大雨的遮掩悄悄过来找我,说是都已经打点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又给了我那枚扳指,让我把应大人的扳指扔在帐篷里,假装成自己是被他掳走的,这样混淆视听,我们就不会被被人追到了……”
听到吴蕴华这样说,应翩翩才明白了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不得不说,这一招比杀人嫁祸还要毒。
吴蕴华自愿离开,傅寒弋不一定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那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反倒比现在更加难以寻找证据。
到时候人们在吴蕴华的帐篷里发现了应翩翩的扳指,他解释不清又寻不到人,日后将是数不尽的麻烦。
但很显然,这计划半道出了岔子。
吴蕴华道:“我不明白为何定要这样做,便与他争执起来,却没想到,周恺正巧在此时回到帐篷,恰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便冲上去与傅寒弋厮打。傅寒弋怕他叫嚷起来惊动别人,把他按倒之后用帕子捂住了他的嘴,雨天,那帕子本来就是湿的,这样捂了一会,周恺便不动了。”
众人听到此处才恍然大悟,想必那周恺当时没死,是被捂得昏过去了,这才会在后面吴蕴华掐他的时候失去反抗能力。
个中情形,应翩翩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只打量了现场短短一会的功夫,竟然推断的大体不差,实在令人叹服。
果然,据吴蕴华所说,当时两人见周恺一动不动,呼吸心跳仿若全部停止,都以为傅寒弋已经将他捂死了,吓得不知所措。
傅寒弋惊恐之下,怕再被别人撞见,竟然落荒而逃,逃跑之前还叮咛吴蕴华一定要设法将这件事推到应翩翩身上,否则两人性命不保。
“……他当时说,‘你如今已是寡妇了,过了这段风头,就能堂堂正正地改嫁给我,所以此事万不能被别人发现。’他走后,我便用草原上运送羊奶的拖车将周恺拉到了这里,却发现周恺只是一时背过气去,他的呼吸和心跳竟然逐渐开始恢复了,我、我一时鬼迷心窍,便做出了这件错事。”
吴蕴华将整件事情讲完后,双膝一软,竟然跪坐在地下,忍不住捂住了脸嚎啕大哭。
草原上的风呜呜回响,似乎也在陪伴着她一起伤心哭泣。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拿一种厌恶鄙夷的目光看着傅寒弋。
虽然他们对于吴蕴华杀夫这件事或同情,或指责,意见不一,但傅寒弋毫无疑问是整件事情当中最卑鄙的人。
他利用一个弱女子的苦难给她希望,循循诱导,又在关键时刻推卸责任,落荒而逃,实在是太过无耻了。
这件事闹出来,连傅家人都觉得面上无光,傅节丝毫不知道儿子竟然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勾当,连忙走出人群,向皇上跪倒,口中连连请罪。
皇上冷冷地说:“子不教,父之过,朕看在傅家的功勋,不想连坐于你,你还要给你那名逆子求情吗?”
傅节吓得浑身颤抖,嘴唇嗫嚅着,不敢再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