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的面孔显得格外洁白,湿漉漉的乌发垂在肩头,犹缀着晶莹的水珠,纯净剔透的几乎让人觉得他随时都会融化在空气之中。
比起平日里那个张扬肆意的他,又有着另一番好看。
池簌不自觉连呼吸都放轻了,柔声问道:“怎么了,是冷了吗?我这就把火生的大一些。”
应翩翩盯着对方,心里想的却是梦里听到的那句“与陛下同样,我只是个俗人,自然也贪恋美色”,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往上冲。
天天冲着他一个大老爷们说什么美色美色,贪恋你妈的美色!
之前那些人说他嚣张跋扈,其实也不算冤枉了他,应翩翩的脾气确实一直都不算好。
就算前些年被剧情操控的时候,他都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否则也不会一朝觉醒之后,甚至不惜投水来摆脱束缚了。
而体会过书中那些荒谬的剧情,发现了身边一个个亲密之人的背叛之后,令他更加无法容忍欺骗和摆布。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尚且对池簌了解甚少,但朝夕相处,言谈融洽,应翩翩已经将这个人视为一位可以信赖的朋友,此时却猛然发现,好像一切又不是那么回事。
池簌在原书后面的剧情中跟黎慎韫之间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吗?这两个人把自己当成货物一样争夺讨要,凭的什么!
应翩翩突然很想把面前这个人一巴掌扇到山洞外面去。
他抓着池簌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却又不吭声。
池簌见应翩翩似乎情绪不佳,一时也不敢惊扰他,就半抬着手臂任由他抓着,默默地耐心等了一会。
跳动的火光中,他看到应翩翩眼睑半垂,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像停在花间的蝶,脸颊却慢慢泛上来两抹红晕。
池簌可不知道那纯属是被自己气的,生怕应翩翩着了风寒发烧,等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你别把湿衣服穿在身上了,脱下来用火烤一烤,不然湿气入体,要生病的。”
应翩翩心念一动,从怒气中分了一点心神出来,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池簌身上的衣服是湿的。
他们习武之人都有内力,内力运转之间,体内热量自生,衣服上的湿气自然会蒸发透。
应翩翩没有这样做,一来是因为他已经筋疲力竭,不想再为这个费力气,二来也是内力不比池簌这等江湖人士精纯。
可池簌身上的衣服一直湿着,这不合理。
应翩翩冷不防道:“你受伤了?”
池簌一向知道应翩翩聪明,却没想到这他都能毫无征兆地看出来,一时语塞。
而当应翩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系统也好似突然被触动了某个开关,发出提示:
【特殊剧情:林间大逃杀已完成√
造成后果:难以治愈的内伤。】
【由于反派阵营成员自愿为同伴分担危险,剧情后果已自动转移,请宿主注意身体,等待救援。】
应翩翩一怔。
原来并不是还有什么阴谋,危险真的已经消失了,是池簌给挡下来了。
那一刻,心中的感受难以言喻。
他还记得,就是在上一回到傅家别院赴宴的时候,池簌站出来帮他澄清醒酒汤中下毒一事,被划入了反派阵营。
这个人一会好像诡计多端城府深沉,一会又竟是傻不拉几的,专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真让人摸不透。
应翩翩道:“那伤……伤的严重吗?解开衣服,我给你看看吧。”
池簌道:“没事,不重。”
听见他轻描淡写的口吻,应翩翩心里突然莫名生气,不耐烦地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正好也放到旁边烤烤火。我这里还有点伤药,我帮你上药,都是男人,你还怕看不成?”
他的语气有点生硬,下巴微微扬着,透出几分居高临下的骄傲,看得人心里莫名发痒。
池簌苦笑,应翩翩大概觉得他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这么可疑肯定是在遮掩什么,可他是真的感到在对方面前除衣十分奇怪,好像特别唐突和失礼似的。
池簌估计自己不脱,以应翩翩的脾气,弄不好要直接上手扒衣服了,池簌只能解开衣带,慢吞吞地脱下上衣,露出上身。
应翩翩稍稍意外了一下。
他本以为池簌常年习武,身上的肌肉应该是结实紧致的,但对方脱了衣服之后,好像也并非如此。
这人身上的一切都很违和。
池簌的胸口上确实有一块红紫交加的淤伤,隐隐还带着四道血痕,应该是刚才灰熊挥掌拍向应翩翩的那一瞬间,他扑出来硬是用身体挡住了,所以这内伤也由他代为承受。
这段日子打交道下来,应翩翩能够感觉到,池簌可不是会被区区皮相所迷的人,也不是个热血冲动的毛头小子,所以他才更加不能理解对方的一系列行为。
或许池簌是在使苦肉计,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应翩翩没说假话,他确实有伤药,而且是宫中御赐的上等好药。他从袖中取出之后,见瓶中没有进水,就把药倒在了池簌的伤口上,慢慢抹匀。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表情严肃,若有所思,那样子仿佛他面前对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什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