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定斌也同样压着嗓子说道:“外面容易着凉,你带他回房吧。既然来了我府上就是一家人,好好照顾少爷,本公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子嗣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们府上不看重这些。”
池簌心想,你儿子还说生了孩子给我扶正呢。
不对,打住这种可怕的想法,他不是回来见一面道个别就要走的吗?为什么要在这听为人妾侍的道理,还想能不能生出孩子扶不扶正的问题?
池簌:“……是,多谢厂公。”
应定斌觉得池簌没有趁机买好,也没提什么要求,可见是个老实不贪的人,越发满意,觉得这简直比傅寒青不知道强了几百倍,点了点头,又看了应翩翩两眼,就带着人走了。
剩下的时间还是留给年轻人培养感情吧。
池簌看着应定斌走了,稍稍怀疑了人生片刻,又觉得总不能把应翩翩扔这吧,或者叫醒了跟他告别?可人家怪累的,好不容易休息休息。
他终究默不作声地将应翩翩抱起来,带回房内,轻轻放在了床上,而后应翩翩半翻了个身,抓着池簌袍袖一角,顺手团了团,抱进怀里睡了。
池簌被他这样揪着,只能半弯着腰立在床前,肌肉紧绷。
片刻之后,他微叹了口气,不知是喜是愁,慢慢低下身来,顺着力道坐在了应翩翩的床畔,静听窗外雨声滴答,飞打房檐。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翩翩才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果真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房中光线暗沉,窗外雨声淅沥,而黑暗中有个人,正坐在他的身畔!
这一惊非同小可,应翩翩猛然翻身而起,手在枕下一摸,已将匕首握在手中,但这时,已有只手轻轻按在他的手上,却并未施加力道,柔柔一触即分。
那个人轻声说:“应公子,是我。”
这声音与梦中黎慎韫的诡谲阴鸷全然不同,十分清润,带着令人心安的温柔。
原来是池簌。
应翩翩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额角已经冒汗了。
他缓缓放开匕首,说道:“……是你啊。”
“是我,你做噩梦了吗?”
池簌起身倒了一盏温热的水,送到应翩翩唇边喂了他两口,随手将杯子放在一边,柔声道,“没事的,现在是在你房里。刚刚我从安国公那边回来,外面下雨了,我怕你没关窗,着了凉,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睡在廊下,就把你放回了床上。”
他微带歉意:“吓着你了吧?抱歉。”
他的语气温和,一言一事都徐徐道来,有种闲话家常的温馨。
应翩翩脑子里还有些迷糊,就着池簌的手喝了两口水,只觉得一股暖流脉脉流过脏腑。这样一个凄冷的雨夜,从噩梦中醒来,令他的心也逐渐静了下来。
应翩翩轻叹了一声,慢慢醒过神来,道:“多谢。”
应翩翩倒不是害怕噩梦,而是已经意识到,刚才的梦境正是原书中真实发生过的隐藏剧情。
黎慎韫这个王八东西,可真是好算计。
应翩翩原本还一直奇怪,为什么自己在书中明明已经死了,但还会知道一些他死后发生的剧情,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一直到了全书大结局,他的生命都没有结束。
这样比较起来,当个早死的反派确实已经算是好下场了。
这个恰到好处的梦境似乎也在提醒他,不能退缩,不能停下,既然选择了向天一搏,就得咬着牙斗到底。
池簌回身将桌上的灯点亮了,又把应定斌放下那碗药递给他,说道:“你爹刚才送过来的。”
应翩翩接过去,笑着说:“他见过你了?是不是挺满意的?”
池簌笑了:“他大概觉得,对你好就好。你的养父很疼爱你。”
应翩翩点了点头,却听他又道:“可是今日你当众揭穿了傅家的阴谋,又见到了应厂公,看着却一点也不高兴。”
应翩翩倒不成想他这么说,怔了怔,方嗤笑一声道:“这算好事吗?只不过是先前吃了亏,眼下稍稍拿回一些应得的东西而已。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的,胡扯。”
大概是刚刚睡醒,又没做什么好梦的缘故,他的身上有几分平日里少见的疲惫颓然,反倒说人“胡扯”的时候才显出几分精神劲来。
池簌听的笑了,问道:“那对你来说,什么算好事?”
应翩翩懒洋洋地道:“什么也不用干,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全砸我身上。”
最好他躺在这里随便做几个梦,那些烦人的家伙全部死光光。
他手里捧着药碗,心中做了几番准备,跟池簌东拉西扯了好几句,这才勉强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将药仰头灌了下去。
这味道实在是又苦,又怪,喝的人直犯恶心。
紧接着,应翩翩听池簌笑问道:“那这个算吗?”
应翩翩放下碗,低头一看,只见池簌在衣袖里摸了摸,握拳拿出什么放在了他的被子上,赫然是一袋唐记的杏脯。
在应翩翩心里,池簌虽然表面上担了一个侍妾的名声,但举止有度,谈吐风雅,武功又极高,便如一片布满氤氲白雾的深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