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背叛;他多才,骨子里又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妄,将人情世故统统扔到一边,只是我行我素,言笑任情。
这样一个像刀锋一样骄傲而又锐利的人,凭什么受到如此对待?
他被诋毁,被背叛,被嘲骂,喝着伤害身体的药,承担了那么多的冷眼和误解。可无论面对着怎样的摧折,他还是都那样满不在乎地笑着,不会低头露出半分狼狈之色,也倔强地不肯为自己辩解半分。
应翩翩正要将瓷瓶中的另外一半药喝下,池簌却忽然抬起手来,把药从他手中抢走。
应翩翩本就心情动荡,情绪不佳,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有我的用意,你别多管闲事。”
池簌说:“我知道!这药是傅家给你的,一定是他们从中做了手脚,你要揭穿他们,要试探傅寒青知道不知道……可是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既然明知道有毒,就不要喝!”
应翩翩有点恼怒地道:“我不喝——”
“应玦,这事交给我。”
池簌的声音陡然柔和下来,竟回手将瓷瓶放进了自己袖中,凝视着他的眼睛:“我刚才听见了,熬药的人叫冬收,我去给你把他抓来。你放心,一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
应翩翩一时语凝。
池簌却已经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应翩翩拉了他一下,却没拽住人,又怕傅寒青察觉,只得作罢。
这时,傅寒青也收回了目光,只觉自己头脑中晕的厉害,便端起旁边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他知道自己是醉了,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觉得是应翩翩站在外面。
记得小时候,应翩翩就特别爱躲在他练功房里的窗台上吓他。
其实每一回他都能察觉到,只是故作不知,等到应翩翩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还要配合着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对方就会大笑着扑进他的怀里,还要得意洋洋地嘲笑他是个笨蛋。
很难缠,也很可爱。
为什么长大之后就会矛盾日深,渐行渐远?应翩翩为什么就不能多听一听他的话呢?明明他让应翩翩收敛性情,疏远应定斌,学会懂事和稳重,全都是为了他好。
傅寒青满心烦躁,重新躺回到了榻上。这时,方才的推门声又一次地响了起来,这回不等傅寒青发声再问,已有个人走进了房间。
应翩翩被池簌半路上出来插了这么一杠子,难得有些懵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直到这时听见动静,才再向房中看去。
只见那个进房的人是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面容清秀,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衫。应翩翩微微一怔,意识到这正是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个背影。
——这人,似乎是故意扮成他的样子,又把他给引到这里来的。
应翩翩心思转的极快,想明白了这一点,这一连串事情的脉络也就差不多猜出来了。
这多半是有人想算计他,趁傅寒青喝醉了酒,再派人扮成他的样子,跟傅寒青做出亲密举动,故意让他看到,在宾客们之前失态,闹个大笑话出来。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傅寒青在自己家中喝醉了酒,却会被人搀到客房休息。
想必方才的门响也不是被风吹动的,而是这人故意来试探傅寒青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确认之后,这才进了房门。
却没想到,他倒是抢先一步往醒酒汤中下了药。
应翩翩觉得有些可笑。
要是按照原书中的设定,他撞见傅寒青跟一个跟自己穿着类似的人做出亲密举动,恐怕真的会恼怒之极,但现在连这本书的结局是傅寒青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他都已经不在乎了,这些表演又能有什么意义?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他给傅寒青倒了自己常服的汤药,是想试探药有问题的事傅寒青是否知情,现在这个人凑上来,却不知道会不会给整件事平添上一些麻烦了。
应翩翩沉吟着,决定先静观其变,那年轻人已经在这时轻手轻脚地走到傅寒青跟前,低声道:“侯爷?”
傅寒青喝了醒酒汤反而更晕,闭着眼睛,微微皱起了眉头,却并未起身。
那人见状,脸上掠过一丝淡而得意的笑容,在香炉中重新点起一支香,走到床前轻轻脱下鞋子,就要躺在傅寒青的身边。
他本是这府中的账房,名叫董宣,没什么背景,一个月都挣不着百十来文钱,生活非常清苦。直到因为相貌出众无意中被韩耀发现,才得了赏识。
韩公子告诉他,什么其他的都不用做,只要趁镇北侯酒醉时同他做出一些亲密的样子让应翩翩看见,恶作剧气一气这位应厂公的爱子也就是了,被发现之后只管可怜求饶,剩下的事自有韩公子来说话。
这一笔干成了,能赚不少银子,若是有幸被镇北侯看上,那更是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实在划算的很,他也不得不冒这一次险。
傅寒青毕竟常年征战,十分警觉,身边刚刚多了人便发现了,睁眼转头望去:“谁?你……是谁?”
董宣先是一惊,随即又微笑起来,压着声音说道:“侯爷,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语气令傅寒青一震,深深看向对方,醉眼朦胧中,眼前的人面上含笑,眼带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