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淓。
阴山就在眼前,颉利挥鞭奋进,只顾往前奔,
从定襄的撤离,已经变成了一场溃逃,
尉迟恭在后紧追不舍,
“快,前面就是白道城,”
白道城在望,颉利在扭头对身旁附离侍卫喊道,“去告诉阿史那思摩,让他率部驻防白道城,在此阻击那个天杀的尉迟恭,”
“驾!”
颉利没有丝毫停歇,
白道城中,薛万淑正在上马,他身披双重战甲,连脸面都被面甲罩住,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就连他的战马,都披着马甲。
具装甲骑,
武怀玉在幽州耗时一年多,请旨各方抽调精锐骑兵、良马、重甲打造成的重装甲骑:幽州突骑,终于派上了用场。
突厥兵马仓促的列阵,
颉利却在悄悄后退,
薛万淑很自信,也有这资本,当年他们薛家兄弟少年时便随父亲薛世雄镇守幽州,对幽州突骑重装骑兵非常了解,后来父亲战死,他们依附罗艺,而罗艺手下的重骑战绩更彪悍。
不过这些重骑无法持久,使用的时候需要慎重。
就跟纸糊的窗户一样,一捅就碎。
没有重步协同,也没有骑马步兵的跟进,但好在还有轻骑可以掩护。
在他们身后,突厥兵马溃散,
几乎一瞬间,那单薄的防线就被撞碎了,
顾不得山高谷深难行,跌跌撞撞,摸着黑逃命,终于还是翻过了阴山。
附离狼卫们大声的呼喊,命令突厥兵布阵防御,
漠北现在几乎尽为铁勒人控制,颉利也不敢此时过瀚海沙漠,漠南东部,又已经随突利降唐。
在茫茫雪地上,突厥人仓促的组成了一道防线,一支支长矛斜举,犹如刺猬遇到敌人竖起的坚刺。
“薛将军率重骑先冲,我与李将军率轻骑左右跟进。”
但他们面对的是重骑,还是人马皆披重甲的幽州突骑,放眼整个大唐,这也是王牌精锐,
静塞军,是那个男人的兵马。
身后也响起了牛角号声。
“抬起骑盾,举起马槊!”
突厥重骑一般还是与轻骑一起出击的,颉利很清楚唐军这些重骑的威力,他毫无斗志,
重骑冲近。
没有哪个突厥兵能正面挡的住幽州突骑的冲撞。
武怀玉来了吗?
唯一的希望,就是凭借数量优势,轻骑游斗骑射消耗疲惫他们,然后猎杀他们,
白道已经过不去,他从白天跑到黑夜,终于是逃出了战场,逃过了唐军的追击,逃进了大黑山,他在小队忠心附离狼卫的护卫下,窜进了白道中溪,这条溪沟山高谷深,大队人马难以通行,
颉利一边跑,一边把金盔金甲给脱了,边跑边脱边扔,太显眼了,
重骑兵摧枯拉朽,所向无前。
唐军重骑迅速接近。
重骑的战术,可以说跟轻骑是完全不同的,靠的不是机动,而是瞬间的爆发冲击,靠的是硬刚,
他们的使命就是冲锋,正面冲锋,撕开敌人的阵型,凭的就是那人马俱甲的昂贵装备。
“静塞军!”
似乎历史又在重演。
一左一右两个楔形重装骑兵战阵,在城外展开。
而眼下,恰是重骑出场的好时机。
突厥人也有重骑兵,只不过跟中原人马皆披重甲的重骑兵有所不同,突厥重骑兵的装备要差些,甚至有些重骑并不是人马皆披重甲,
“幽州···
此战打的突厥人二十年都不敢冒头,才让隋朝得以从容平定南陈,一统中原。
重骑们一路往前冲,挡者皆死,
骑士们的马槊锋利无比,而重骑的冲撞却更有杀伤力,真正撞到就死,踩到就亡,
重骑兵跑起来并不快,
但这些看似笨拙的重骑的冲击力却是非常可怕的,
苏烈将黑漆马槊递给薛万淑,
身着明光铠的薛万淑跨坐马上,战马尾部的马铠寄生高高上翘,护着他的背部,
当他们上场的时候,就意味着冲杀便是。
进攻。
不过这仗颉利肯定是不服气的,因为他们一路上被尉迟恭追杀了两三天,早就被弄的疲惫不堪,更想不到大后方还又冒出来一支幽州精锐骑兵,
颉利的十来万人,早就分散在几十里的路上,来不及整军列阵,而颉利更没有在这里与幽州骑兵决战的决心,因为他怕那个男人,
幽州精锐的重骑都来了,那个男人肯定就在这里,说不定就在白道城中,颉利不想成为俘虏,他根本没一战勇气。
大地都在震动。
隋朝开皇三年,卫王杨爽为行军元帅,分兵八路讨伐突厥,就在此处白道,杨爽率五千骑就敢直冲突厥沙钵略可汗十万军阵,打的突厥人抱头鼠窜东奔西逃,沙钵略可汗都身受重创,最终单骑逃脱,
一个重骑的费,能超过养二十个步兵,在战场上,二十个步兵,也未必挡的住一个重骑的致命一冲。
一个重骑一年的开支,超过三百亩地的产出。
“长矛,